楔子 心殇 (第2/2页)

夜枕青山含笑九天。”

    她哑然在次望了一眼阁外，蹙着黛眉说：“早知如此绊人心莫如当初不相识，从此刻起往日的林林总总皆是过眼云烟，我慕粼在此立誓，若有机会定要早你讨还你灭我释天族之债！”

    龙烨再次将手中宝剑幌一幌，低喝：“甚好甚好，我身为仙帝肃九天三界清宁义不容辞，也断会顾忌私情，我将亲手了结你这祸根，以明吾志！”

    言毕，龙烨君挚起手中剑，杀气森森义气凛凛，不消眨眼便是一剑刺来。

    一霎时，令龙烨始料未及的是，他手中的长剑直接刺中她的胸口，毫无任何阻碍。

    殷殷的血细细的淌着，她凝脂般的俏脸登时一片青白。

    龙烨忐忑道：“不是说要与我讨债吗，作何不仗剑还击？”

    她强忍痛说：“此刻我无半分生念，莫不如随你罢。”

    龙烨骂道：“果真是一厢情愿的傻女人，你该清醒此情已决，莫要抱有侥念。”

    她嘲讽说：“倘若常人都似你这般违背了昔日的海誓山盟还如此坦荡，就当我傻好了！”

    那龙烨君一闻此言眉梢微微蹙起竟哑口无言，见他久不答话，她怀着最后一丝执念续问：“龙烨，若是你对我还有情你愿抛弃一切与我脱离是非隐迹天涯吗？”

    龙烨正色嚷道：“吾乃九天仙帝，你这叛妖余孽休要谎言蛊惑！”

    她哑然失笑说：“是非谎言我不知晓，我只晓得爱过知情深，醉过知酒浓，倘若此情淡似水痛饮千杯也不醉，在你的诗里我醉了六百年，出手吧，今番我只求一死，以求解脱！”

    龙烨一怔，手微抖旋即喝道：“那我就成全你！”说罢就要拔剑在刺。

    “且慢！”她含笑将他止住，续道：“我闻说，最爱人的名讳往往会篆刻于心头，等到来世依旧会有那个人的影子，在我临死前你可否将我的心挖出来？我想瞧瞧上面到底有无你的名字，若不然到了来世依旧对你狠不下心来，岂不恼人？”

    她自然晓得，倘若死后元神也将随即溃散，不比那些俗世命微的凡人，尽可以无限六道轮回，一旦元神泯灭恐无来世，焉能妄想来世讨债不过自欺欺人的安抚罢了。

    以她的秉性，心头若真篆刻着龙烨君的名字也很铭心刻骨，她恨的是自己无能给眷族老小报仇雪恨，到不如把心中摘不下的牵绊给剔出去，好死的透彻一些。

    她傻乎乎的以为，倘若真的能有来世，兴许该对他狠的下心来，届时他不过是天庭遥不可及的仙帝，自己再也不是那个曾经的玉瑶仙妃，妖皇之女慕粼。

    亦或者侥幸与他相逢，不过是陌生的路人不在存有半点情谊，好教她能坦然面对生死相搏，一雪今生之恨。

    只见那龙烨君闻她言好生是吃了一惊，讶了一刻须臾间便是一剑刳进她的胸膛，登时一颗血淋淋，噔噔跳动的心脏被他攥在手中，令人入目颤栗。

    映入她眼帘的世界也随即开始模糊起来，不过她清楚的记得自己的心上那里篆刻甚名字？不过是一颗将枯竭的心，和一双绝情的手。

    妖神殿外人潮涌动，香阁内静的可怕，再次觑了一眼阁外山峦花涧，只见翎槿花拂风争艳馥郁芬芳，只觉灼花殷殷其灿如言，生于此间眠于此地，万年的岁月一恍如昨，大梦醒矣。

    她倒在地上，渐渐的她的世界开始了黑暗浑浊，那个熟悉的背影也在最后一刻散出玄光四耀的光霭，视乎很陌生，却有些眼熟，难道根本就不是那个她所挚爱的人？

    泪水掺杂着血水染红了她月白色的罗绮裳，她哭着笑了，笑的惨然而悲愤，在她输掉一切的那一刻，总算是解脱了...

    第一回琉璃岛蛇瑶

    一千年后

    东明洲普罗国有嬉闹小童唱：

    荒海群妖败心殇，古逆仙庭占海荒；

    不食五谷不喝汤，专枪小儿花衣裳；

    邪丑兽妖要渡仙，逝主原蟒唤释天；

    不思悔改觅坤虚，妄想仗剑亢太一。

    这首童谣由来已久，唱的便是对荒海中所居住妖侠的一种蔑视，与我看来事实上怕是凡人对我们妖仙不解所致。

    妖魔神仙与凡人皆是有好有坏，显然如此轮廓带有偏见。我便生活在荒海的琉璃岛，长达五百年，一个世间少有的洞天福地。

    说来惭愧，我本是大海藏中桓虚大仙一千年前捡来的一条被人摘胆剜心的紫花蛇，是他施了法术炼赤铁为胆摘仙晶为心，总算捡来一条小命。

    受他五百年的给养恩惠，这才得道修了人身，原想对他以身报恩，不曾想这老小子竟不识好歹，将我丢在了五千里之外的荒海琉璃岛，与岛上蝎虫鹿貂一干兽妖为伍，彼时我气的半死，足足骂了他三年方不解吾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