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 夜拾女婴 (第1/1页)

    来到森林中，众人三五成群地升起了一团团篝火，烘烤着被淋湿的衣裳。

    这是一片针叶林，几个人才能环抱的古松和红杉不规则的分布着。遮天蔽日的树下，还有一些喜欢阴暗潮湿的蕨类植物和长年累月掉落的松枝和枯黄的杉树刺。

    大羿的外祖父坐在篝火边，目光呆滞地看着篝火，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念着什么。大羿看嫦娥看平躺在火堆边，面色变的红润了许多，也不必为她担心，就转头看向老伯，想问问当初自己出生时候的情形，为什么要把母亲和自己送到凤巢村来，可是嘴唇动了几下都不知道如何开口，最后只是挤出一声：“爷，公……”

    老伯听见大羿这么叫他，两行眼泪滚落下来，然后向后挪了挪，对着大羿哭拜着，说什么“罪孽啊罪孽”。

    逢蒙在一旁看得奇怪，没好气地说：“呀！你这老伯怎么说话呢。好心救了你，到成了罪孽了。再胡说八道，就把你送回去，让你一个人在上面吹西北风。”

    大羿拉了一下逢蒙的胳膊，使了个眼色。逢蒙似懂非懂地回头看向大羿，不说话了。

    大羿又问道：“我母亲做错了什么，你当初非要把我们送走？”

    老伯提起头来，跪坐在篝火边，看着大羿，慢慢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山村里的男人多少都会一些狩猎的本事，除了种地之外，这也是生存必备的能力。这老伯年轻时候到也是一位好猎手。但是与别的猎手不同的是，他喜欢在白天寻找野兽活动的痕迹，比如野兽的分辨，杂草和树枝的走向。尤其一绝就是，他能够根据树根和杂草中尿液的气味，判断是什么野兽经过这里。

    村寨十里路以内的大型野兽，除了在林子中相互捕食之外，还有一些总是在半夜的时候，来偷猎村寨里饲养的牛羊。这老伯就是准们猎杀这些野兽的。他白天在村子周围寻找野兽的活动痕迹，然后设置好陷阱。在陷阱附近把一根根碗口粗细的木头打如地下二尺深，围成一个四面环绕的木栅。一只羊就被置入其中做诱饵。待到天黑，孤零零的一只羊被关在野外，就开始“咩咩”的叫唤。这个时候，山林里的野兽早已经跃跃欲试。可是它们也不傻，也非要等到村里都熄了灯火，才敢出来。

    这一天，吃过晚饭后，老伯像往常一样，埋伏在村口附近，听着远处陷阱的动静。可是一直等到后半夜，也没有任何动静传来，就连那只羊都懒的再叫唤了。这种守株待兔的捕猎方法基本上也十有九空，所以老伯双手抱在胸前，靠在沟洼里，就想睡到天亮。

    可他刚一闭眼，就听“嘎哒”一声，陷阱被触动了！他赶忙转过身，伸出头去，观望那边的情况。之所有不立即冲出去，也担心遇到狼群一类的群体野兽。陷阱不可能把每一只都困住，冒冒失失地冲过去是很危险的。

    观察了一会儿，只听见羊叫了几声，又安静了下来。老伯这才提着猎叉前去查看。

    来到陷阱附近一看，两个削尖了的木椎立了起来，显然是被触碰过了。但是木椎上并没有戳着什么野兽。难道是跑了？再仔细看木椎的削口，还是白花花的，并没有沾上一点血迹。这就不对头了。这个捕猎陷阱只要被触碰到，就一定会扎死或扎伤野兽。就算野兽挣脱跑了，也会留下血迹。

    就在老伯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就听身后有草被划动的声音。老伯觉得不妙，难道这野兽故意触发了陷阱，引老伯过来，然后从后面反咬一口。想着，老伯手腕一转，将猎叉朝后刺去，手中并没有传来力道，说明刺空了。接着，老伯急忙转身。

    转过身来一看，老伯吓得两腿发软，一哆嗦，手中的猎叉掉落在地，整个人就完全僵直地立在那儿，想去拾起猎叉来，却怎么也动不了。

    月光穿过稀薄的云层，把大地上的一切都照的朦朦胧胧的。在老伯一丈远的地方，蹲坐着一只体型跟猎狗差不多大的野兽，虽然看不清，能使能判断出来，浑身的皮毛很厚实。老伯能被吓成这样，是因为这野兽的两只核桃大小的眼睛，闪着碧绿碧绿的寒光，而且直目愣瞪地看着老伯。

    就这样四目对视着，老伯一动不敢动。就算是一匹狼，老伯也敢跟它干上一仗。然而，这只的体型虽然比狼还小，但是那两道绿光放出的寒意，直射入他的心里，只觉得浑身上下，由里而外都是冰凉冰凉的，仿佛这双眼睛能摄走人的灵魂。

    过了好一会儿，那野兽转过头去，从身后叼了一只白布包裹着的东西，走到老伯的面前，放下。老伯吓得都不敢转动眼珠子去看那是什么东西。那野兽又盯着老伯的眼睛看。这回近在咫尺，老伯看得清楚，这是一只体型硕大的红狐狸。月光朦胧，微风徐徐，红狐狸身上的绒毛都在死死抖动。

    狐狸见老伯半天没动静，就抬起一只前脚，把那块白布包裹的东西往老伯面前推了推。老伯这是才下意识地低头一看，那白布包裹着的原来是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娃娃，嘴里还吮吸着大拇指，闭着眼睛，看样子睡得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