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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回乔郓哥火并沙门寨 李孝义智破刀鱼兵 (第2/2页)
:“监押大人驾到。”管营并差拨听了,骤然变色,飞也似奔到点视厅口,躬身相迎。那管营笑涔涔的道:“监押大人诸事繁忙,今日甚风吹得到此?”监押道:“今日闲暇无事,特来牢城营一看。适才何事大吵大嚷,我在厅外就已闻得。”管营赔笑道:“却无甚事,乃是一个新到配军,谎称棒疮未愈,想逃那一百杀威棒。小人正待打这厮,不想惊扰了大人。”监押听罢,走到郓哥面前。光着眼,上下左右相了一相,点了点头。便对郓哥道:“你这囚徒,身上棒疮可曾痊愈?”郓哥是个乖觉之人,见他如此说,心里早已瞧科了五七分,只是不好发作。便道:“小人确实棒疮未愈,禁不得打。”监押道:“果真如此,我看这人面皮不好,定是实情。权且寄下这顿杀威棒,日后再作计较。”管营、差拨听了,心里也猜到个八九分。当时喝叫军汉收了棍棒,且把郓哥带去上等壁房里歇息。 看官,那监押却是何人?缘何管营、差拨等人这般怕他?原来那沙门岛监押,姓陶名典,做寨主已有三载。沙门岛虽为朝廷流配之所,却是个小去处。岛上只有八十余户人家,额定可供三百人衣食。但刺配之人却远超于此,入不敷出。几次三番上报朝廷,也不见调拨粮食。那守岛官员便另想法子,但凡流徙配军,老弱病残,一律投入海中,或是戏谑杀死,使岛上囚徒总不过三百人。历任监押均是如此,这陶典岂能例外?平日里动辄取人性命,杀人如麻。无论囚犯官差,但凡有忤其意者,必死无疑。因此上人人畏他如虎。更兼这陶典有个异嗜,却是那龙阳之好。当时见郓哥十八九岁年纪,七尺五六身材。虽有些清瘦,却面皮白净,容貌俊俏,自有那一般风流态度。不觉心喜,便叫寄下那顿杀威棒。当时军汉带郓哥去了,管营、差拨自陪陶典各处巡察一番。临了,管营对陶典道:“大人尽管放心,小人自去理会那人。”陶典颔首。管营、差拨二个毕恭毕敬地送陶典回去,不在话下。 却说郓哥被带到单身房内,见自己包裹早被拿了来。自思道:“不想我如此时乖命蹇,入了这虎窟狼窝。监押那厮既是龌龊之人,定不肯善罢甘休。只好设计拖延时日,相机行事了。”正寻思间,只见两个军人入来。一个提着浴桶,一个提一大桶汤来,对郓哥施礼道:“请公子洗浴。”郓哥寻思道:“不想那狗官直如此心急,想必晚间定来计较。也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且洗一洗再作理会。”当时两个军汉安排倾下汤,郓哥跳在浴桶里面洗了一回。军汉递过浴巾与郓哥拭了,穿了衣裳。两个自提那残汤去了。不多时,两个又回来,手里托着食盒。未等郓哥细问,便开言道:“管营教送点心与公子。”郓哥看时,却是一碗米饭,一盘rou,一盘青菜。也不答话,拿起就吃。等郓哥吃罢,两个收拾碗碟自回。郓哥独自躺在床上寻思。 晚些时,果见管营带着两个公人前来。当时管营屏退二人,笑问郓哥道:“公子可知今日监押大人因何免公子一百杀威棒?”郓哥笑道:“大人恩典,小人岂能不知。只是小人前日所言并非虚假,身上棒疮至今未愈。更兼来时路上天气酷热,害了痔疮。有心服侍,却是不能。恳求大人宽限几日,待小人将息好了,任凭差遣。”管营见郓哥如此说了,肚里寻思道:“这厮既应承了,也不怕他跑掉。”便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就依公子所言,且先将息几日再说。”郓哥称谢,管营自回去了。 自那日起,接连数日,每日都有军士来为郓哥送饭洗浴,收拾行李被铺。因管营吩咐在先,郓哥得以出牢四处闲走。那日郓哥出来,只见一般的囚徒,都在那里。造船的,割草的,喂马的,都在晴日头下晒着。郓哥信步前行,见前日里相识的李孝义,虽在切割草料,却不时左顾右盼,东瞧西望。郓哥看在眼里,早瞧科了七八分,便踱步去那李孝义耳边低声道:“哥哥好大胆,竟敢谋划潜逃!”李孝义听说,那颗心直跳到嗓子眼里。急回头看时,却是郓哥。忙道:“兄弟低则声,叫军士听见不是耍处!”郓哥见他如此说,便道:“这里人多眼杂,不是说话处。哥哥稍后到寨边茅厕内,有要事相商。”李孝义应了。 当下李孝义又挨了一刻,便借故来到茅厕,早见郓哥在那等候。郓哥道:“适才小弟见哥哥左右顾盼,便知有脱逃之意,可有甚么计策?”李孝义道:“不瞒贤弟说,数月来,我自暗暗把岛上险要之处都看了一遍。这沙门寨地势险要,距蓬莱六十里远近。若无船只,只怕插翅难飞。别的都不打紧,唯有仁宗时所设刀鱼寨,内有三百刀鱼水兵,昼夜巡绰,要逃出难如登天。我却有个计较,只是怕难成事。”郓哥忙问道:“哥哥快说是何计策,有何难成?”李孝义道:“这两个月,我已暗暗联络囚徒七八人,都是斩头沥血的好汉。我见这沙门寨不比别处,全寨官兵伙食均出自后厨。若能混入后厨,就中做些手脚,那三百水兵便不妨事了。只是后厨之人均为官兵,无从混入,因此说此计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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