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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记者的工作 (第1/1页)
日子过得真快,转眼就到了“八。一”建军节,这是军人自己的节日,部队组织了丰富多彩的活动。丰澄地区的领导和军分区的领导都来慰问大家。最让丁慧敏高兴的是会餐,终于吃上了米饭和炒菜了,尽管大厨炒菜水平一般。军报每年要对建军节进行重点报导,为此,邢记者让丁慧敏写上一篇新闻稿。这是她接到的第一个工作任务,她有点兴奋,终于可以发挥自己的特长了。中午一吃完饭就开始动笔写,从天气、环境、领导慰问一直写到官兵活动、会餐等,洋洋洒洒一页纸,自己还改了两遍,抄写好交给了邢记者。本以为邢记者会表扬自己,没想到,邢记者拿出一支笔,大刀阔斧地改了起来,标题改了,内容作了大幅度的删减,把领导慰问放在第一位,官兵活动等内容做了浓缩,改来改去,她写的内容就没有剩下几个字了。邢记者让她改完后,赶紧拿过来,分社要得很急。她满腔怒火:懂不懂得欣赏?这么优美的一篇文章,被改得干巴巴的,还是文章吗?她生气地把稿子揉成一团,不写了!坐到凳子上,丁慧敏正生闷气,突然一抬头,看到宋大姐正在带着老花镜记账,宋大姐的话又在她耳边响起。她赶紧悄悄把纸团展开,又拿出以前的报纸来看看。邢记者要的是新闻消息稿而不是通讯稿,消息可不就是简洁明快。她连忙找出一张新的稿纸,把邢记者改的稿子重新抄写了一遍,自己又修改了两遍,送给了邢记者。邢记者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这次一字没改,说马上就给分社发了。这是丁慧敏第一次完成工作,心里别提多高兴。 第二天的军报第一版就登出了这篇新闻稿,当看到“实习记者丁慧敏”几个字的时候,她有点激动了,提笔就给爷爷写了封信。其实根本用不着,自从她上班以来,丁教授每天看军报几乎一字不落,生怕漏掉丁慧敏几个字。爷爷看到这则新闻肯定比看到信早。 八月底的一天,邢记者让丁慧敏跟着一起去做采访,这是分社安排的任务。丁慧敏换完衣服就下楼了,邢记者和赵岭正在车里等她呢,赵岭坐在驾驶座上。为什么让一个干部开车?这有记者站的特殊情况,记者站最早配有一台车,由于附近驻军太过分散,车辆行驶里程太多,损耗太大,维修保养十分频繁,很不方便。后来经过上级协调,用车就由试飞场负责。由于周边人烟稀少,通讯又不发达,车子如果坏在半道上,那就很麻烦,修也没法修,通知也没法通知。于是每次出车前都通知对方,告知大概的到达时间,如果没有按时达到,和记者站联系也没有回去,就要派车去救援了。这种情况时有发生,所以能带上一个能开车又能修理的人是最好不过的了,常见的问题就地解决,不会耽误工作。这样的人,试飞场倒是有几个,但是最年轻是赵岭,所以只要他没有工作,记者站的人就会叫上他。好在他为人热情,没有因为多增加工作而厌烦。 这次要去的是一个野战团,这个野战团在一次比武中获得了第一名,为此要进行专题报导。 刚出丰澄还有柏油路,车子开得很快但还平稳,丁慧敏还能看看车外的“风景”,虽然千篇一律的戈壁滩,但是视野很开阔,也能让人心旷神怡。进入到戈壁滩就难受了,地面坑洼不平,车速较慢,一路都在颠簸、摇晃,更要命的是车窗还不能开,因为车子扬起的灰尘会进到车子里。八月份正是阳光毒辣的时候,为了节省油,又不敢开空调,车子里跟蒸笼一样那绝对不夸张。丁慧敏坐在后排座上,一会儿身体腾空,一会儿又落在座位上,一会儿后背在座椅靠背上左右来回摩擦,两个小时下来,人都快散架了。可算停了下来,丁慧敏迫不及待的下车透口气,她的衣服都汗湿了。她以为已经到目的地,没想到这只是到了一处山脚下,周围一片荒芜。 过了一会儿,一辆装甲车开了过来,停在了车子前面,下来一个中校和一个中尉,跟他们三人一一握手,对他们说辛苦了,请他们上车。原来是部队派人来接他们,中校是副政委,中尉是宣传干事。为什么不直接开车上去呢?因为这条路被部队的重型装备压得很难走,而且磨尖的石头很容易扎破车胎,所以要开车上去那得小心翼翼,太浪费时间了,团里就直接派装甲车来接。丁慧敏第一次坐装甲车,觉得很新鲜,车里比越野车宽敞多了,背靠侧壁的座椅左右各一排,坐五个人轻轻松松。但是开动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发动机的噪音震耳欲聋,颠簸程度远远超过越野车,因为那么重的钢铁家伙,即使用再好的减震系统,那效果也不能和越野车相比。 二十多分钟后,总算到了。下车后,丁慧敏再也忍不住了,找个偏僻的地方吐了。大家见状,又是拿水来漱口,又是拿来毛巾擦脸。赵岭赶紧扶着她到屋子里休息。团长和政委出来迎接远道而来的记者,还特意看望了丁慧敏,对她说辛苦了。丁慧敏说第一次坐装甲车不太适应,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两位主官于是带领邢记者和赵岭参观营区,介绍训练情况、经验总结等等。 中午部队为他们准备了当地特色饮食:莜面窝窝、羊rou馅饼和奶茶,可能是因为饿了,也可能是对胃口,丁慧敏吃了不少莜面,喝了一碗奶茶,身体也感觉好多了。 吃完饭后,安排的是单独采访环节,邢记者负责采访团里领导;丁慧敏负责采访志愿兵和战士。丁慧敏采访的前两位是班长,都是老兵了,侃侃而谈,说自己怎么严格训练、采用哪些先进的训练方法以及取得的训练成果,她都做了一一详细作了记录。 最后进来的是一位战士,个子不高,瘦瘦的、黑黑的。很奇怪,前面两个都是穿着短袖,他却穿着迷彩服。时值正午,灼热的太阳烘烤着室外地坪,热浪阵阵,室内热得很。小战士进来时额头上已经挂满了汗珠,说话时,可能是因为紧张,不久,便大汗淋漓。丁慧敏让他换短袖再来,小战士说没事。丁慧敏看着他满头大汗,有点生气,让他赶紧换衣服。小战士换完短袖再回来,汗珠少了很多,而且让人看着也觉得凉爽。刚坐下,丁慧敏就发现小战士胳膊上结满了血痂,就走上前,拿起一只胳膊,看到不仅有老血痂,还有带有血痕的新血痂,拿起另外一只胳膊来看也是如此!就问是怎么回事?小战士说是练战术练的。丁慧敏也上过战术课,知道战术是手脚并用,于是让他把裤子拉起来,两只膝盖上也满是血痂!丁慧敏差点眼泪都出来了,自己平静了一下后,问他为什么不戴防护?小战士说这已经是戴了两层的防护了。丁慧敏又问他都受伤了,为什么不休息?小战士说所有人都一样,必须苦练才能通过考核,班长说他当年也是这么练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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