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心灭_第三十章 痛彻心扉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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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 痛彻心扉 (第1/1页)

    “慢着!李皇你有所不知,清玄女扮男装入我凌云山,第一日起我便知她是女儿身。毕竟是自己的女儿,身上流淌着自己的血液,从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我便知是我的女儿。只是碍于她痛恨着昔日舍她而去的爹爹,才将实情隐瞒,所有的责罚应由我来承担才是。清玄这孩子性情纯良,待人宽厚,并非jianian佞之人,还望我皇三思而行。如果可以,我愿以命相抵。”说完清空师父重重地跪在了李皇面前。

    众人纷纷唏嘘,像清空这般超凡脱俗,清风仙骨之人,也难逃得了俗世缠身,终陷于前缘际会。

    李皇心想:若是将清玄赐死,他的爹爹定要做些文章,即便诛他一个连坐的罪名,可又念及其在青龙山的地位,若事实真如他所说清玄实则并无罪过,若是杀了她引起她那些共过生死的伙伴们的公愤。这种情同手足的感情,李皇自己在年少从军时也深有体会。在凌云山如此英雄辈出的圣地,发生sao乱实在难以平息。

    他忽得想到什么似的,看了一眼玄城师父,开口说道:“道尊在上,我幸能得到凌云山众位的支持拥戴,大唐的繁荣鼎盛之势也免不了众位的暗中维护。既然这是山中之事,我便想要听听玄城的意思。”

    语嫣公主本以为一切顺理成章,而父皇突变的态度让她有些气愤,不知为何昔日里将她宠上天的父皇今日做事却要如此犹豫,一个区区凌云山而已,昔日的正魔大战已过去三十多年,为何仍如此依傍,面色顿时变得阴暗难看。

    玄城师父走到台下,先是对着李皇行了跪拜之礼,而后站起,看了看不远处的项天洪。

    此时的项天洪看着愤怒已达到了极点,随时可能拔出那柄寒玉宝剑。

    玄城踱着步子,一手捋着胡须,走了几圈,终于面向众人,开口说道:“承蒙李皇厚爱,我派定尽心尽力为大唐为天下苍生立命。只是这等事情确实触犯了山中的律法,若不惩办实在不妥。可其中颇有情理,若依我来看,清空知晓不告是一罪,抛弃亲女是一罪,如今极力维护清玄,想必这也是命缘如此。只是这清玄现手持凤舞阁,尚与道尊有些渊源。虽犯律法,但其并未做出伤及同门之事。若论缘起,怪只怪这欺瞒不报者,且令我按山中规矩处置,清玄既是女儿身,即日起便逐出师门,往后不可踏入凌云山半步。李皇,你看如何?”

    玄城似有一番深意地看着李皇,李皇自然悟得其中道理,答应了他的提议。自觉看不惯生死离别的场面,便匆匆离开。

    语嫣公主见状大惊失色,气得咬牙切齿,原地跺脚。后又一想,让清玄失去至亲,定也能使她生不如死。

    况且凌云山将她驱逐,便不能再祸害她的项天洪哥哥,想想也是两全,松了口气准备离开,与周承擦肩而过的时候,将手抹着脖子示意了他。

    由于青龙山门徒极少,仅离渊一人在旁,已是哭成了泪人。念及昔日师父的恩情,泪水便不住外流。

    玄城师父托人拿出惩杖,那是一柄周身泛着微光的木质法杖。

    清空自知命数已尽,只是看着身旁的清玄,不由落下几滴眼泪,后又双目紧闭,眉宇之间渐渐恢复往日的超凡风采。

    玄城念起咒语,将那柄法杖悬于头顶,后又冲着清空飞去。顿时形如飞剑的寒光如雨般刺入他的体内,被刺破的衣服渗出鲜红的血液,染得地上一滩血红。

    他被打得元神四散,仅剩一口残喘之气。

    玄城收了那法器,便嘱咐东方灼后续事宜。

    他摸了摸随身携带的水袋子,有些空空,便慌忙离开了,这时的围观众人也渐渐散去。

    清玄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之中的清空,煞白惨淡的脸上毫无表情。

    项天洪、离渊、布惊都快步上前去。

    东方灼本是领了师父的旨意要将清玄第一时间送出凌云山,可他觉得此时要给她留些时间,与至亲挚友道别,便远远观望着。

    语嫣公主看了热闹,这才起身将要离开。一副高高在上的作态,慢慢悠悠地走下台阶,一只玉质的凤钗在阳光的直射下晶莹剔透闪闪发光。

    清空抬眼看时觉得熟悉,定睛一瞧便有些着急着起身。仅剩一口气息,咬牙站起,身体摇摇晃晃,两腿微微颤抖。

    清空大声说道:“慢着,你头上戴着的本是我昔日为了买酒钱变当的凤钗,乃清玄出生之物,请你将其归还!”

    说着伸出血rou模糊的双手准备索要,公主看着有些恐惧恶心,厉声说道:“一件配饰而已,本公主只觉好看些罢了便常常戴着。你这等将死之人竟敢对本公主这般不尊,这般灵秀之器岂是你们能够佩戴的,可别玷污了这等好物!”

    说完,深情地看着项天洪,项天洪眉头紧锁,便不想再多瞧她一眼,心想:以往看似清纯透彻的内心是被何物蛊惑,竟成了这般尖酸刻薄之人。

    语嫣公主见项天洪如此,便重重一脚踢在迎面而来的清空身上,给了清玄一个白眼后匆匆离开。

    清空顺势倒地,清玄慌忙上前,握住清空的手。

    鲜血顺着两只手的缝隙如珠般滴落,清空艰难地开口说道:“我早已料到命中会有如此一劫,只是愧对了你的娘亲与你。活该你一把火烧了我的兰花园,毁了我对你娘亲的念想,我这正好要去见她。人生总会坎坷,望你待它如初。”

    说完没等清玄开口便咽气了,按照山中规定,上来几位壮实的剑阁门徒将清空师父抬了去。

    听他如此说,清玄大哭。项天洪上前安慰,便靠在他的怀中,泪水喷涌,哭得更凶。

    似过了一个时辰,缓和了些情绪,东方灼上前说道:“你且节哀,我受师父之命将你送出山门。虽心有不忍,但事已至此,一定要介怀,万不可伤了身体。话不多说,只问你在山中可还有什么心愿未了?”

    清玄看了一眼项天洪,又开始啜泣。

    她转过脸来看着东方灼,眼中晶莹剔透可见几颗泪珠。几道泪痕挂在如霞般的脸上,如梨花带雨般娇弱。

    东方灼只觉心头一紧,有些微痛。

    清玄擦干眼角的泪水,说道:“我想再回一趟青龙山,而后便再劳烦你将我送出。”

    东方灼连连答应,二人约好了时间,于凌云山下那道青鸾火凤虚化的山门前见面。

    东方灼先行离开,不愿多见一眼她此般伤心模样。

    清玄在众伙伴的陪同下回到青龙山,一路上,他们之间没有说过一句话。

    推开山门,一股烟熏焦灼的味道传来,前院之中的兰花被火烧成焦色,一片狼藉。

    清玄缓缓走过那石径小路,似乎还留有昔日清空的音容笑貌。

    对她仍是照顾有加,冒着热气的厨房里传来水桶中清江鱼翻腾的声音,却难闻见锅中香料迸发的味道,厨房外的木桌子上晒满了清空师父平日里喝的灯芯草。

    离渊指着那灯芯草说道:“自我记事时起,师父就患有失眠之症。听说刚入山的头几年更为严重,去了趟白虎堂,方才寻了此药安神。每每师父夜里难眠,总要去那石室之中待上好几个时辰。只听得从门缝之中传出些只言片语,‘玉兰’这个名字让我尤为熟悉,因师父常常念叨。当时不知是谁,只觉是师父的故人,没曾想到是你的娘亲,更没想到清空师父会是你的爹爹。师父平日待我甚好,虽严厉但也不失温情。他为人亲和正直,绝不会是那位姑姑口中所说逃避之人。或许他确有苦衷,你切不可记恨了他。”说完离渊又抹了几行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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