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 (第3/3页)
神经过敏,也使我们上了不少当。不适当地夸大敌情,弄得草木皆兵,疑神见鬼,也坏了不少事。”
“将军”插话说:“不奇怪,杯弓蛇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在战争年代,或许还可原谅。” “不过”劳辛说,“现在已经成了整个社会的心理状态,真可悲” “诗人,要罚你酒啦,出题啦今晚只谈过去”周浩又掉脸朝发愣的江海说:“吃啊,干吗按兵不动若萍说你两句,看紧张的。” 江海叹了口气:“将军,这是断不清的官司” 谢若萍接着讲下去:“老江,你别误会我是和你算账,也可以统统不记在你的名下,但话总是要让人讲的吗不但芦花相信敌人要来夺枪,湖西,也被送粮去的王纬宇给宣传得动了心,特地派老林嫂通过封锁线,送来了一道紧急命令。 “老林嫂来,就意味着非常重要和紧急,看样子好容易弄到手的一块肥rou,滨海不费吹灰之力搞走了。想不到芦花看完命令脸都白了,要我们设法把枪支弹药送到滨海去。 “喝像一点水滴进滚油锅,大伙都炸了。 “原来,连送出去都思想不通,并不仅仅是本位主义。好,现在不但给,还要我们送,好像我们是三头六臂,刀枪不入的神仙。 难道王经宇听我们调动他没投降日本鬼子以前,就打主意抢过这批军火,向顾祝同、韩德勤邀功,现在成了汉jianian,不正是给大久保的见面礼么 “肖奎恃着她是指导员的小鬼,天不怕,地不怕,对老江嚷过。记得不,老江,有一回你来我们驻地,商量接送军火的具体办法。那肖奎冲着你鼻子:你们没本事自己缴获,有脸朝人家讨,讨还罢了,叫花子要饭嫌馊,得我们送上门,岂有此理没忘了吧队长同志” 江海说:“真抱歉,大夫,记不大起来了,我有脑震荡后遗症许多该忘的东西忘不了,许多该记的东西记不住。” “怎么得的,江伯伯” “还用得着问吗画家,跟你爸一样,能从小将手里活过来,就算命大,别打岔,让你妈讲下去吧” “芦花犯愁了,硬打硬拼硬冲么我们几十个人,孤注一掷从敌人眼皮底下混过去谁也不会隐身法。她怎么能睡得着呢翻来覆去,后来索性坐起来靠墙思索。 “睡会儿吧,大姐我劝她。 “你放心睡吧,一会儿我替你岗 “不,你累了一天。白天把已经坚壁好的军火重新从埋藏的村子里起出来,准备集中朝滨海运去。蛖荒谬的决定啊我们就是这样自己整自己,放着好端端的日子不过,像发神经地一会儿这么变,一会儿又那么变,消耗时间,浪费精力。我们用了多大工夫才把那些军火分散坚壁起来的呀老百姓都拿命替我们保管着的呀 “芦花苦笑了一声,突然问我:他干吗那么坏 “谁 “小谢,说是医院里有一种什么光,能把人的心肝肺腑照个通明瓦亮,看得清清楚楚。要是能把心思都照出来,那敢情好了,人人都一眼看透了。 “你指的是谁呀我再一次问” 江海把正抿着的高脚玻璃杯放下来。 “芦花始终也没讲出是谁。 “将军,我要讲几句离题的话,你别罚我酒。我看咱们过去,打仗的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要纯朴一些,真挚一些,也直率一些,所以大家也团结些,即使有些什么长长短短,彼此也能容让。为什么现在搞得那么紧张人变得那样刻薄,那样歹毒,心肠是那样坏,手段是那样辣难道他们是突然之间变成恶鬼的吗” 江海笑了:“不,你说错了,医生同志,恶鬼原来也披着人皮站在我们队伍里,只不过有更强大的敌人在面前立着,同舟共济的心理,使得他们规矩些,老实些,收敛些罢了。” 周浩摆了摆手:“不完全是这样,同志们。若萍那时候和现在的莲莲一样,天真烂漫。说句不中听的话,还不太懂事。江海,你应该有所体会,尽管在那狂风恶浪,大敌当前的时候,他们也是同舟并不共济,你以为那些人就不搞些手脚啊照搞不误。只不过由于你忙着和敌人拼命,而顾不过来罢了同志们,手脚是多种多样的,有时候拿枪拿刀,有时候就是别的花头了”说着,他把蛋糕推到席中,举起刀叉:“请吧,不必客气,领情就是,现实生活并不总像奶油蛋糕这样甜蜜的。”他一刀从“生日快乐”四个字划过去。 劳辛倒了一盅酒端到他跟前:“请吧,将军” “怎么回事” “你谈到了现实生活,该罚酒” “哈哈,让你钻了空子” 路大姐笑着说:“怪不道莲丫头这些年来总挨罚,也许是总爱画现实生活的原故吧好啦好啦,若萍,你快讲下去吧,芦花该怎么办呢” 谢若萍接着往下讲:“正在为难的时候,一艘小篷船轻巧巧地来到我们驻地。我记不得那船家姓什么了,反正他顶着一个皇军情报员的身分,为我们往返联络,传递消息。我们以为他给搞来了粮食,因为那年旱得厉害,颗粒无收,游击队的肚子问题成了难关,所以老江的白薯干才身价百倍,要我们拿军火去换。谁知那船家笑嘻嘻地说:一个送上门的俘虏,我给你们运来了。 “那时,老百姓的心向着我们,也指望着我们,而我们总跟人民群众心贴着心,所以关系融洽极了。 “他回头向舱里招呼:上岸吧,到地方啦我也不知该称呼你是太太,还是小姐 “从船舱里钻出来一位烫着头发,城里打扮的妇女,一见是荒乡僻野的孤村,便问:你把我送到什么地方来啦 “我把你请到石湖支队做客来了。 “那个妇女一听石湖支队四个字,腿一软,赖在了舱板上。我们把她请上岸,她哭天抹泪地说她去石湖县城看表兄的,哀求我们放了她。 “哼,别充好人说着那个船家把几张储备票掷还给她:还你的船钱,我是看着你从国民党的党部进去,又换了这身打扮出来的,好好地跟同志们讲讲清楚吧,我要图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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