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 (第3/3页)
不舒服,他也甭想痛快”她叹了一口气,望着于而龙:“可现在,她成了我的亲jiejie,这你们也不是不明白。”
“怎么出来个亲jiejie”珊珊娘糊涂了。 “莲莲,就是你认为挺投缘分的莲莲” “她怎么是你的jiejie,老天爷,你乱搅些什么”珊珊娘转脸看于而龙,希望他能解答她的疑问。 叶珊几乎是朝她mama叫嚷:“妈,我早不是三岁两岁的孩子了,你打算瞒我到几时” 一提到瞒字,显然女儿的话说重了,汤团不能再捏下去,珊珊娘失神地坐在那里,双手拄着桌子,半天也不说话。 于而龙决定结束这种局面,于人于己,都有好处,那些属于历史的过错,孩子大了,也自会正确对待,便按着叶珊坐下:“听我说,珊珊,莲莲确实不是你的jiejie。” “什么”她瞪大了眼睛,失望地说:“你到底害怕承担责任” “你mama是对的,莲莲和你无关,毫无你认为的血缘关系。” “哈哈,得啦得啦,不要串通演戏啦亲爱的爸爸同志”她多少有点神经质地笑着。 “不,我不是你的爸爸,珊珊,你完全给弄误会啦”于而龙认为应该当着四姐的面解开这个结。 但叶珊一阵风地冲到自己屋里,很快找来一张已经烧掉四只角的红纸帖子,摊在了他的面前:“请看看吧,听说你是个勇敢的游击队长,可不是一个敢作敢当的爸爸,不要懦弱啦,想一想,让它帮助你回忆回忆吧” 珊珊娘尽管说不出,也听不大懂他们之间的新名词,但从那张充满青春幻灭的梦,啮心般苦痛的订亲帖子,分明看出女儿误会了,连忙对叶珊说:“你别瞎说了,珊珊,不是,他不是”把糯米粉推过去:“快包你的汤团吧” “不,再也不能包下去,也包不住的,讲清楚,必须讲清楚,而且,只有你们能讲得清楚。”她大声地嚷:“我要求知道我的生身父亲是谁作为一个人,活在世上,这不能算过分吧” 于而龙看着珊珊娘,懂得她此时此刻是多么艰难啊这终究是不光彩的事嘛难以启口啊何况当着自己的女儿,揭自己的疮疤,那是一个对女人来讲,是至关重要的问题啊“珊珊娘呀”他摸出了一支雪茄,叶珊生气地把火柴递过来,也不主动点火了,见她烦恼到这种地步,便叹了一口气说:“孩子大了,应该明白她想要明白的事,何苦再瞒着呢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还能活多少日子瞒着,对孩子,对自己,都不轻快。再说已经是过去的事,三十年了吧是对是错,心里什么滋味也尝遍了,还有什么讲不出口的呢相信孩子是明理的,你的珊珊是个好姑娘,你该把那个人的名字告诉她。她原来一直以为我是她亲生父亲,说实在的,这样的聪明孩子,我并不嫌多。可假的真不得呀今天她明白了不是我,早晚也要打听出来的,人都活在世上嘛珊珊娘,珊珊娘,你就告诉孩子吧” 珊珊娘站起来,要往外走,她女儿拦住,喊了一声:“妈” 那目光是相当严厉的,并且啪地关上堂屋门。 “妈不讲,妈不能讲啊”她挣扎着向门口靠近,想拔开门闩走出去,避开这难堪的困境。 叶珊拉住她妈,恨绝无情地说:“你别走,妈听我说一句话:你要我,还是要那个不能讲出口的人” “珊珊,妈要不是你,早不活在世上了。”说着搂住她女儿嚎啕大哭。 但是叶珊推开了她妈,走到于而龙跟前:“你告诉我吧,我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 那个要躲出去的母亲倒不打算走了,她转回身恐惧地望着于而龙,嗫嚅地求着,眼睛睁得很大,仿佛看到一个妖魔快要钻出来似的,有些魂不附体了:“我求求你,二龙,求求你”她顾不得哭了,屏神敛息地等待着命运最后的判决。 游击队长站起,他万分同情这个可怜的四姐,她的良知在这一生中受过多少次审判了啊“我不晓得你是要我瞒,还是要我讲,不过,你的珊珊是个聪明人,不用跟谁去打听,只要想一想,这些年给你们汇钱的,要不是我,还能有谁” 珊珊娘还未来得及反应,那个伦勃朗笔下出现过的佼俏面庞,突然脸色大变,转回身,紧紧地抓住她妈,连声音都不同寻常,问道:“是他” “谁” 叶珊火辣辣地喷出三个字:“王、纬、宇” “哦”珊珊娘惊叫了一声,捂住脸。 她女儿重复地问了一句:“是他吗” 可怜的母亲在指缝里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登时,那个女孩子像受了过度刺激似的,脸上的五官都有些挪位了,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地拔开门闩,往屋外冲了出去。 “珊珊,珊珊,我的珊珊呀” 在门外,阳光暖融融地照着,那两个快乐的小伙子,又大声地在扩音器里舒展开歌喉,显得那么轻松,那么调皮,而疯狂地奔去追逐着女儿的母亲,和已经不见踪影的女儿,她们俩却生活得多么沉重呵 艺术永远是艺术,生活总归是生活。 要作为一个人生活在这世界上,艰难哪 第五章3 石湖的天气,似乎形成了规律,每逢刮起大风的日子,吹得波高浪涌;吹得湖面上的船只,纷纷落帆回航,但是风平浪静以后,准会有一个响晴响晴的好天气。万里无云的天空,暖洋洋的阳光,洒在碧波万顷的湖面上,像是跳跃着的一池碎金,等待着渔民的,将是一场满舱的丰收。 生活也是同样的道理,离乱动荡,灾祸频仍的时期过后,接着就是兴旺发达,繁荣昌盛的年代;人也不能例外,经受了疾风暴雨的磨炼,会更坚强,更勇敢地去生活,去战斗,去迎接明天,去创造未来。 “放心吧,珊珊娘,你的孩子绝不会丢的。” 于而龙站在蟒河与石湖的夹角,那块原来盖着炮楼的地方,安慰着四姐。那个被腐化了的无产阶级,正凄凄惶惶地害怕着她女儿出些什么事。 “不,她是个烈性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