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泸窖 (第2/2页)

物，全身皮毛漆黑，一般七八只为一群。它们夜间活动，在夏天冰封平原的极昼时夏眠，在冬季的极夜是它们最为活跃的时期，体内脊椎部分的兽骨算是上乘的兽骨。

    “我知道你们藏在哪里，这么一大片区域，你们能够藏身而且观察到我的地方，就只有那一处。”禹轩挥刀以刀尖直指，刀尖的目标是黑岩背后一簇不高的灌木丛。以黑岩为中心，四周至少两三百米，地表再也没有裸露的岩石和脚裸以上高度的植被。

    禹轩说：“你们可能不知道，当然你们也听不懂我说的话，但这里可是我的一个秘密据点，这么开阔的地形仅有那么一小片灌木，放在整个冰封平原也是很难寻找，但偏偏让我知道了这里，这个地方，那块黑石的周围死亡了不知有多少和你们习性相差不远的猛兽，因为一旦失去了复杂的地形，你们……”

    他抽出大腿侧面的匕首，狠狠地掷出，茂密的枝叶被打磨精良的骨刃破开，一二三……共有八道漆黑的影子窜出灌木丛。影狐拖着如同飞起来的长尾，四肢并用快速奔袭，它们如同在苔原上用毛笔蘸墨画出的八道横勾，四面八方地围绕禹轩包抄接近。

    禹轩横起长刀，抬高到双眼前方，眼中倒映着长刀的刨削刀尖。这把刀的名称为“泸窖”，泸窖是一种酒名，如同喝下一颗火球在胃里guntang，自从喝下第一口他就再也没有触碰那瓶酒瓶的勇气。他以这种火辣的酒命名这把刀片，以证明这把骨刀是如何令人不敢招惹。

    他挥出刀了。两只影狐跃至半空，扑向他的胸膛，下一刻它们四分五裂；一只狡诈的影狐抓向他的脚裸，只要命中，禹轩即使能够逃脱他的下半生也只能在地面匍匐，它崩裂瓦解！若有满腹酸气的书生在旁边立一木桌，端坐在木凳端详着这一切，他会如此写道：“真龙以整座冰封平原为笔，书画出一道道写意的水墨画痕，它们扑向了这尊凶恶的杀神，但它们无力抵抗。被真龙创造的水墨画痕一个个被杀神的尖刀撕裂，解离成一泼又一泼的水墨坠回到冰封平原上，如同被肆意书写的山水。”

    其他五只影狐哀鸣一声，退后到和禹轩隔着三四个狐身的距离，扭头就逃。禹轩皱着眉头，把刀收入木箱，咔嚓的一声，他拔出没有刀刃的指型握柄，别在腰间。“真是少见，影狐这种生性记仇的猛兽会逃，看来我今天运气实在不怎么样。”

    他轻松地将三只影狐残骸堆放在一起，挑出有用的兽骨，以及其他能卖出不错价格的皮毛器官，收入背后行囊里。他背负着稍稍鼓起来的行囊，大摇大摆踩着地衣苔藓，朝太阳落下的地平线走去。

    ……

    红雨里，冰封平原中的一个人类据点，区域级别是里，据说在很久以前这里下过一场猩红血腥的雨，所以得到了这个名字。

    红雨里除了原住民，已经搭起形形色色的外来帐篷，区别原住民和外来者的方法很简单，外来者住的是帐篷，原住民深居在地洞里。每当冻风刮过，降雪停息之际，外来者只会拔升帐篷的高度到正常的水平，原住民会筑起一栋栋球形冰屋，当然也有不少外来者学习到这种技艺同样住进冰屋里。

    一搭帐篷外竖立这木牌，从上往下的几个大字是“涌泉酒栈”，帐篷里温暖得很，篝火映红了帐篷顶部的兽骨支架。认识或不认识的猎人们拥挤在帐篷里，坐在简陋的长桌前，掌柜在帐篷的围布前，手忙脚乱的指挥小二抬着酒罍脚乱手忙地倾酒，透明的酒液泻入杯中泛起大量的白沫。

    禹轩挤在角落里，没人认得他也没人与他交谈，一口一口地抿着酒盅里的雪泉酒，当酒线下降到了酒盅里的一半，他忽然抬起酒盅一饮而尽。他听到了一个值得他放下手中酒盅的交谈，内容与这次外出冰封平原深处，从地表炸开的，混杂着冰渣的褐色泥土铺天盖地而来，隐藏在泥石巨浪里那对锋利的兽爪有点关联。

    他想与之决斗，但发觉自己那时候并非最佳状态，他耻辱的逃开了，但总有一天他会再次找到那对爪子的主人。

    现在就是机会。禹轩掏出外面买来的一袋花生，一颗一颗的放进嘴里，这是个掩饰，他真正的动作是在倾听某两个家伙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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