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归来之天路_一三七 新生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一三七 新生 (第2/3页)

泪啊他是天神一般的人,为何也会悲伤伊兰突想起,他是那人的儿子,亲生儿子,而他却与那人为敌,帮与他素不相识的人打仗,伊兰似明白了什么。或许正如他说的,我们都是凡夫俗子,便躲不开凡夫俗子的七情六欲,欢乐痛苦。

    一些破碎的片段闪回眼前,他要我起誓,不许色目与赤火为敌;我苦劝他刺杀暴君,他却勃然大怒星子亲口说出身世之谜时,伊兰一心求死,只是惊讶,倒不曾多加思虑,反正死后万事皆空。可现在,现在我已答应他好好活下去,以后漫长岁月,我该怎样面对他面对这样的事实震动渐渐化为凄凉,复转为疼痛,充塞伊兰胸中,心口一抽一抽的象是被一把钝刀绵绵不断地切割。

    星子温和地微笑着,一勺一勺地喂伊兰吃饭,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自然而然恰到好处米粥带来的温暖渐渐地弥漫全身,伊兰肺腑的痛楚点点滴滴不知不觉地消散,仿佛一个从未愈合的缺口正一点一点被熨平。

    伊兰一点点喝完了星子熬的粥,她刚睡了一觉,精神恢复了不少,热粥下肚,也有了几分力气,终于能慢慢清理思绪。过去两日噩梦般的经历一幕幕重在眼前回放,一切一切,都象是最荒诞不经的梦。伊兰不愿仔细回想噩梦中所受的屈辱折磨,但那真的是梦吗为什么身体伤痛难当如此真切

    星子放下粥碗,欲要扶伊兰躺下,伊兰却挣扎着要起来:“我须向真神祈祷。”突厥人敬奉神明,每日祈祷数次,伊兰身为圣女,践行仪式更是一丝不苟。这两日未能如常祈祷,已是伊兰一生中所绝无仅有。

    星子搀扶她起身,伊兰艰难地站起,即面向西方跪下,双手合十,默默诵经。这是她自晓人事以来再熟悉不过的功课,但今日口中喃喃地念着烂熟于心的经文,心情却再也不能平静。

    星子不便打扰她祈祷,稍稍退后几步。伊兰平日里在天方殿中,都是独自于专设的祷告室中,念诵经文,便如与真神对话,将灵魂沐浴于天地圣光之中,洗去尘埃污垢。从小到大,不论经历什么艰难困苦,当面对真神之时,伊兰都能心如止水,胸无点尘。此时却总觉星子那灼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如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他他竟是那人的儿子,便意味着我无论何时拔剑相向他都会不顾一切地拦在我面前,我不能冒犯他,也就没有办法再为父亲报仇,十六年的努力皆化为泡影难道我想怨恨尊者么不不他是真神的使者,我怨恨他,就是怨恨真神。不敬真神,那是生生世世都得下地狱的大罪过尊者奉神谕而来,拯救了突厥,拯救了色目,也拯救了我,恩德比天门山更高,比桑干湖更深,我怎么能因为个人的恩怨而对他心存不满暴君灭亡了色目,杀害了我的父亲,害得我国破家亡,害得无数色目人流离失所,受尽苦难。而他的儿子挺身而出,助色目复国,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真神的安排,都是天意注定,我怎么能怀疑真神的圣明

    可是,他说他要娶我,他如果不是开玩笑他待我这样好,我本该全身心地奉献于他一念及此,伊兰面颊登时guntang如火,可挡不住混乱的思绪如果,如果我嫁给他,不但再不能找那暴君报仇,还得称他一声父亲,侍奉他,孝敬他,那岂不是真正的认贼作父我前两日于赤火营中不堪回首情形浮现,经历了那样的屈辱,我如果再见到那暴君,他对我百般侮辱,就算我不杀他,又怎能装做若无其事

    伊兰不敢想下去,只怕再多想片刻就要疯掉。拼命将全副精神都集中在祈祷之上,又翻来覆去念了三遍经文,才勉强平复了情绪。不管怎样,我都不能怀疑真神,怀疑尊者,何况,尊者向我坦诚他的身世,就是要我认真考虑,他并没有强迫我做什么,我怎么这样惊慌失措

    伊兰祷告的时间无聊而漫长,星子静静地候在一旁。看她全神贯注祈祷的模样,星子忽想到了尼娜,尼娜祷告时也是这般虔诚而专注还记得初入突厥她缠绵病榻之时,我也曾日日照顾她,事无巨细,亲密无间,俨然情侣。我要是娶了伊兰为妻,尼娜该怎么办呢难道真的如师父所说的,让尼娜做小,我坐享齐人之福伊兰孤苦可怜,我绝不能背弃她,但伊兰和尼娜素来不睦,以伊兰的性子,怕是容不下尼娜,我我也没有信心能让两人和睦相处。

    星子暗中苦笑,论出身地位,论能力品格,都会是伊兰为大,那我又怎能舍得让尼娜屈居人下,受一辈子委屈与其误了她,不如以兄妹之礼相待,送她回国王摩德那里去。摩德既然收了她为义女,便是突厥的公主,要找个好人家应是不难,我也好放心了

    尼娜娇憨可爱的神情挥之不去,她会嫁给谁呢谁有那般好福气娶到她呢曾对尼娜说过多少甜言蜜语,如今蜜糖都渍成了酸酸涩涩的青梅念及从此再不能与尼娜亲昵玩笑,朝夕共处,相识相伴的一段段往事清晰如初,涌上星子心头,说不清心头的千般滋味,就象是贴身穿着的小棉袄要拱手送人,割舍不下。尼娜对我固然是一往情深,我于尼娜,亦非是无情无欲,但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鱼和熊掌不能得兼,既承诺了伊兰,也只好忍痛割爱了。

    伊兰祈祷完毕,深深俯首,向真神请罪。末了,又转向星子,叩首道:“奴婢对尊者有过不敬的念头,诚心向尊者请罪。”伊兰连说了两遍,星子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恍若未闻。

    伊兰匍匐于地,帐内一片沉寂。良久,星子方如梦初醒,回过神来,“啊”怕被伊兰瞧出了什么端倪,慌慌张张地将伊兰横抱起,放回榻上,方开口问:“伊兰,刚才你说什么”

    伊兰躺在星子怀里,再说请罪的话便觉滑稽,面上红晕愈盛,硬着头皮道:“奴婢方才向尊者请罪。”

    “请罪哎,你怎么了又来唱的哪出啊”星子满不在乎地随口笑问,却似欲盖弥彰想要掩饰自己心中的慌乱。

    伊兰沉默着思忖该怎样开口。星子也无心多去揣摩她的想法,笑嘻嘻岔开话题:“你要请罪啊,请罪便要有点诚意,哪有空口请罪的先亲我一下”星子偶尔和尼娜开些没大没小的玩笑,今日顺势来逗逗伊兰。

    伊兰对男女之情全如一张白纸,星子语气暧昧,口中说的话从前是半个字也未听到过,伊兰顿时羞得颊染红霞,窘迫难堪,不知如何是好,只恨不能地上裂开条缝钻进去。伊兰娇羞的模样落入星子眼中,更是勾魂摄魄,嘿嘿一笑:“今日你还伤着,暂且算了,不过你记着帐,你可欠了亲我一下,以后是要还的,还要另算利息哦”伊兰别过头去不做声。星子扶她躺下,温柔地为她阖上双眼,轻声道:“你再睡一会吧”

    伊兰折腾了这一阵也累了,外伤在星子的照顾下,似乎不再那么疼痛难忍了。伊兰虽闭着眼,感受着他的气息,竟是从未有过的安心。

    待伊兰醒来时,已近傍晚。星子又喂她喝了一碗鸡蛋粥,服了内服的药,换了外敷的伤药。料理完毕,星子在伊兰榻前坐下,不再嬉皮笑脸,正色道:“伊兰,明天我们得回突厥营中了。”

    伊兰闻言,整个人如落入冰窟,表情顿时僵硬,愣了半晌,点一点头,却没有说话。该来的,终究躲不过去啊我所中的毒已排出大半,服药后暂无性命之忧,内伤也大体痊愈,剩下的只是些皮rou伤痕,虽然疼痛,但回营不是太大的问题。军中不可一日无帅,如今奎木峡前大军对垒,正是两国决战的最后关头,尊者已离开营地两三日了,没有理由再拖延不归,而我,也必须给出一个交代。

    不知怎地,此番与星子相处了短短一日,伊兰回想天方殿中一成不变的生活,便如枯井古墓中的行尸走rou。曾经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度过,如今却再难忍受。但就算我想重回天方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