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O九 储君 (第2/2页)
但也自然有人为了消除嫌疑,攻讦检举。朕便可顺藤摸瓜、各个击破,只要有了他们的自书,便得了把柄,生死宽严,皆存乎朕的一心。除了今次的谋反大案,前些日子那些上书诋毁朕教训朕的人,朕也正好借此加以整顿。 辰旦御极多年,深谙帝王之术,最重要的倒不是一味严厉,而是行事神秘莫测,令臣下无从揣度圣意。果然,辰旦说出这几句话,殿上的一干人皆一头雾水,以前类似之事皆是皇帝降旨清查,这回是什么意思是要我等自首,还是另有所图孰轻孰重,该怎么写听皇帝的口气,不象是要重处严办,那是不是可蒙混过去但若不尽不实,会不会又被皇帝发觉,罪加一等到底皇帝掌握了哪些证据 群臣虽各自盘算,仍本能地齐齐行礼,称是谢恩。辰旦微笑了笑,加上一句:“做了些什么事,各人心中有数,朕也有数。庆王今已归案,想必不会有人不识时务,敬酒不吃吃罚酒。” 待群臣归位,辰旦又沉默了一会,再开口时,却是石破天惊,波澜陡生:“朕今日请诸位来,除了处理这桩谋反的大案,更是要商议立储之事。” 此言一出,众皆愕然。朝廷上下莫不知晓,皇帝至今尚无子嗣,前段时间好不容易有了个小皇子,襁褓之中便因患了急病而夭亡,皇帝为他遍寻名医也无力回天,后来皇帝也染了重病,圣体违和,至今未愈。最近也未听说后宫哪位嫔妃诞育了皇子,怎么突然就要立储难道是要宗室旁系承祧么 前几日,辰旦便曾向皇室近亲吹风,将有立储之事,但未说明是何人。德亲王遂留了个心,观察宗室近亲中辰旦的子侄辈,未看出有什么端倪,皇帝不曾亲近谁,甚至不曾召见谁。昨日传闻皇帝是去给孝端皇后央姬祭陵时遇刺,同行的还有皇帝的义子星子。皇帝是便装出城,轻车简从,而带上义子,显然不符规矩。但皇帝对待这星子向来不同,种种不合礼仪之事多了去了,亦有无数传言。华沣回忆起当初皇帝要自己进宫教导星子皇家礼仪的前后经过,想起星子称呼自己为“皇叔祖”,辰旦对星子动家法做给自己看,以绝佞幸之言忽明白了点什么,难道这其间另有隐情,星子本是辰旦的私生子
辰旦知道,方才的谋反一事已让群臣兔死狐悲,坐立不安,此时趁胜追击,提出立星子为储,虽说贸然,料得也不敢有人反对。辰旦遂开门见山地道:“各位有所不知,朕的义子曦丹,小名星子的,其实是朕与孝端皇后嫡出的长子。曦丹乃皇考御赐之名,星子则是孝端皇后所取的小名。朕决意立他为太子,立储之后,任命他为兵马大元帅,率三军南下御敌剿匪” 什么那星子竟然是孝端皇后所出的皇帝嫡长子众人惊讶,呆若木鸡,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一时无人应声。星子既是嫡长子,为何竟长于民间,皇帝如何找回他的既找回了他,这么久也未认祖归宗反倒有许多传言但这种事情关系极大,皇帝又岂会信口乱说 辰旦倒是镇定自若,面不改色,拿过御案上的几份文书,吩咐英公公递给德王华沣。随即笑道:“丹儿乃孝端皇后所出,确凿无疑。出生之时,皇家玉蝶便曾有记载。朕当时尚在西域远征,闻讯便恳请皇考赐名。不料朕返京之后,丹儿罹患天花,怕传染他人,朕命奶娘送到乡下医治,后不幸丢失,不知下落。十余年间,朕夙夜忧思,一直明察暗访,寻访丹儿。直到前年,他进京赶考,方与朕重逢。这两年来,朕为慎重起见,又多方查验,确认了他便是朕的血脉。他乃朕名正言顺的嫡长子,国本大事,立嫡立长,都非他莫属。” 辰旦一番话虚虚实实,星子因蓝眸血星而见疑于辰旦,几欲置之于死地而后快,后被家仆救下,辰旦四处查访以求灭口等经过自是绝口不提。辰旦本是以此来堵群臣之口,但当说到与星子失散后的重逢经过,心中竟暗生出一种别样的情愫,语气也转为温柔,透出他自己都难以察觉的淡淡欣喜。仿佛真是寻访了多年的宝贝,终于失而复得一般。 殿中有资历的老臣回想起来,当初辰旦即位,追封央姬为皇后,记叙平生事迹,皇后确实是诞育了一名男婴,因此难产而薨,但那孩子不是夭亡了么怎么事隔许多年后,竟突然又冒了出来。众人不敢接口,静候皇帝的下文。 辰旦呵呵冷笑一声:“朕尚未及为丹儿正名,便出了庆王谋刺之事,当真是欺朕膝下无子么朕前些日子罹患重病,差点一命归西,有人便认为理该兄终弟及,轮到他了哪知朕大难不死,他倒迫不及待了”辰旦目中寒光乍现,似晴空之下突然阴云密布,大雪纷飞,义正辞严的语气如刀锋掠过,令人不寒而栗。“朕知道,有庆王那般心思的人不止一个,他不过是出头的椽子。朕一日不立储,有人就一日不死心列祖列宗的江山,岂能落到野心狼子手中” 辰旦这几句话说得极重,众人皆吓得诚惶诚恐,汗湿衣襟,扑通一声,齐齐跪地叩首:“臣等罪该万死” 辰旦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罢了都起来吧”众臣战战兢兢复起,皆垂首不语。 辰旦望向礼部尚书文定,文定躬身出列。辰旦吩咐道:“事不宜迟,立储之事,越快越好。朕明日便下立储的诏书,你今日速草拟一份给朕过目。非常时期,典礼仪式倒可从简,但也不能过分仓促张皇,失了皇家仪范。此事该由礼部cao办,你尽快拟个程序给朕,就在这三五日内,选个吉日行了仪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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