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八 火窟 (第2/2页)
头欲钻入地窖,一块烧得半焦的木块却掉落下来,端端砸在箫尺背上 若是平时,箫尺自可轻松避开这木块,此时却无法顾及,甚至也未察觉背心疼痛。箫尺一头钻进地窖,窖中呛鼻的浓烟弥漫,熏得双眼酸痛,竟看不见星子在哪里“星子”箫尺唤了一声,却无人应声。只得屏息在浓烟中搜索,一路探看,终于发现星子躺在地窖最深处的角落里,已被熏得昏迷不醒,声息全无。 箫尺急急上前,一把横抱起星子,见他双目紧闭,几近的全身皆是血污,显然伤得不轻。摸他胸口,万幸尚有微弱心跳。箫尺回身欲退出地窖。熊熊火焰卷着鲜红的长长火舌,已封住了地窖的出口,地窖内的地面也已烧得人脚心发烫。箫尺脱下已被大火烤得半干的紫色外袍,将星子连头带脚蒙住,自己亦蒙住口鼻,低头冲了出去。 宝锋正在指挥众人奋力灭火,见箫尺带着星子从火海中冲出,即是数桶冷水朝二人泼下,浇灭了箫尺身上的余火。饶是如此,箫尺亦被烧伤了数处,此时平安脱险,方感觉周身火烧火燎,疼痛难当。 星子被冷水一浇,亦模模糊糊恢复了几分神智,几乎是下意识地唤了声:“大哥” 箫尺听得怀中的星子口齿不清地叫出这声“大哥”,不由愣了。自己竟然又救了他方才独坐在后花园中之时,不是咬牙切齿,转过了无数恶毒的念头,将他抽筋扒皮都不解恨么可是事到临头,竟然又舍生忘死地救了他,救了这个忘恩负义之徒,救了自己最大的敌人 仅仅因为星子是自己的同门师弟,为了给师父一个交代么不箫尺摇了摇头,方才冲入火海,根本就没有想到师父,更没想起那些陌生的门规,什么念头都没有,只知道一定要救他,那几乎是一种本能似乎自从他六岁那年与星子偶遇,就习惯了保护他,习惯了以他的大哥自居,也习惯了他的依赖。箫尺苦笑,难道是上辈子我是他的仇人,欠下了他累累血债,这辈子轮到他来索债了不然,为何经历了这样的变故之后,自己仍不能真正狠下心来
宝锋催着箫尺去疗伤,让他把星子交给下面的人。箫尺见星子的情形不太好,到底放心不下,命人用担架将他抬到自己隔壁的厢房里安置,这才随亲兵回房裹伤。 早有军医奉命赶来服侍。箫尺脱下身上的衣服,里外的锦缎袍服已被火焰烧穿了大大小小许多窟窿,又被冷水浇透,竟是褴褛衣衫,残破不堪,可谓衣不蔽体。箫尺微怔,方才我在下属面前就是这副衣冠不整的样子么好多年自己都不曾如此狼狈了却又是因为星子记得那年,太贺山中初见,自己蓬头垢面躺在路边,连个乞丐都不如那时的他,是怎样看我如今的他,又是怎样看我 箫尺的背心四肢皆有烧伤,尤其是背心,被燃烧着的木块狠狠砸中,皮焦rou烂,鲜血淋漓,惨不忍睹。军医忙着处理伤势,旁观之人亦看得咋舌。有亲兵不解地问:“主上,他一介叛徒仇敌,死一百次都不够,主上万金之躯,怎能轻易为他涉险” 箫尺瞪了那亲兵一眼,微含怒意:“无知之语于公,他是辰旦的质子。若他不明不白就被烧死了,隔河而治的形势又要陡生变数;于私,他是我的同门师弟我岂能见死不救” 箫尺虽早看过莫不痴托谷哥儿捎来的书信,也认下了星子为师弟,但却从未当众公布。原来那星子竟是主上的同门师弟难怪不得亲兵这才恍然。见下属讶然失措,箫尺心中却百味杂陈,自己口中说得冠冕堂皇,是否又成了当断不断的拙劣借口复自我安慰道,星子虽人被羁押在此,却遥控着三国的兵马,若他真的死了,情况殊难逆料,自己决不能犯这样的错误 包扎了烧伤,疼痛稍缓,箫尺遂令军医去治疗星子。此时听得回禀,海哥并管理柴房的头目正跪在门外请罪。箫尺先让主管柴房的小头目进来,质问今日起火之因。原来是今夜值班的士卒违规在柴房中烤rou,不慎引燃了木料,导致大火。 箫尺听罢,面上黑气如墨云笼罩,怒不可遏。停战不过几日,军纪便涣散至此若长期以往,岂非要不战自乱,自取灭亡便令将肇事的士卒并负责的头目拿下,交付军法处看押。明日全军公审,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军法处提起军法处,主管军法处的海哥,向来纪律严明,办事可靠,深得我信任倚重,今日出事时竟跑得不见踪影箫尺命人传他进来。海哥是箫尺帐下的老人,多年来跟着箫尺出生入死,同甘共苦,有功劳,也有苦劳。平日里与箫尺兄弟相称熟不拘礼,见面也很少跪拜,今日自知有罪,进门后即识趣地跪下了。 箫尺冷着脸:“今日的事,你自己说吧”海哥不敢隐瞒,只能直承自己是出去喝酒寻乐了。箫尺哼了一声:“喝酒倒真是逍遥悠闲啊今夜若不是我恰巧在柴房左近,及时赶去,倘若出什么意外,你担得起后果么” 海哥已知箫尺不惜舍命相救星子,亲蹈火海而受伤之事,此时听箫尺语气,显然仍是极为看重星子,思及亦觉后怕,不禁额上涔涔汗下。他虽素来狂傲,此时也不得不俯首认错:“属下玩忽职守,罪不容恕当受军法处置”终究是觉得不甘,又小声地辩解一句:“属下这几日,夜夜都守在地窖中,只是今日让星子休息一天,属下也出门去走走,竟然疏忽了属下也未想到会失火” 最近将每三天左右更新一章,以后会逐渐加快速度,恢复正常更新。感谢亲们的理解支持感谢各位打赏、投月票的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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