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九 禁令 (第2/2页)
” 星子等不及内侍出来回话,急急迈进大殿。星子的身影伴着一阵冷风从殿外卷入,竟令箫尺无端地生出些许寒意。星子行至御案前屈膝跪下,顾不得请安,径直相询:“陛下深夜驾临卧冰堂,可是出了什么事故” 星子语气急迫,本是情急之下的真心关切,落入箫尺耳中,却成了理直气壮的反诘。箫尺气极反笑:“怎么若无事故,朕便来不得这御书房了” 星子方自觉失礼,忙叩首谢罪:“臣无心冒犯陛下,臣只是担心陛下的安危,望陛下恕罪” 关心朕的安危他倒说得出口箫尺面色沉沉一如窗外nongnong夜色,冷冷哂笑:“不敢有劳殿下殿下夙夜不归,是为了朕的安危而日夜cao劳么朕真是不胜感激之至”怒意如百川归海,点点滴滴沉积心头,如休眠的火山蓄势待发。他还真是有恃无恐,私自出宫被朕当场撞破,不但若无其事,更欲反守为攻 星子听出不对,大哥这是要兴师问罪么但他到底有什么事啊他治我之罪,要杀要剐不打紧,不能误了正事,更不能让居心叵测之人有机可乘星子硬着头皮劝道:“陛下息怒臣知罪只是陛下若尚有要事,莫要因罪臣而因小失大无论何事,臣皆愿与陛下分忧。” 因小失大他倒是轻描淡写还要与朕分忧,他嫌给朕找的麻烦还少了么箫尺怒火愈炽,不接星子的话头,沉声问道:“太子殿下,这是你第几次私自出宫了” 星子讶异抬头,对上箫尺如千年寒潭般深不可测的双眸,旋即垂首。大哥这语气如此笃定,似乎早就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星子电光火石般地转着念头,我每次出宫后都曾仔细观察防范,确保无人跟踪。难道十来日前他大婚时,我夜间不在宫中就被人发觉了大哥今日是来与我算总账了这这还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大水冲了龙王庙,星子竟有些哭笑不得。 我要不要向他实话实说呢可是,除了在落梅园偶然听到的片言只语,别的什么线索我都没有,且当时又没有第三个人作证。我确实是为了他的安危才冒险行此下策,但大哥会相信我么星子银牙轻啮下唇,若换了我,我也会以为是狗急跳墙之下,胡编乱造的借口,可笑之至,怎么会听信这种一面之词何况还涉及子扬,我无论如何不能将他暴露,置他于危险之中
星子沉默许久不答话,箫尺不由动了怒,提高声音:“朕问话,你听不见么” 星子横下一条心,既然不能招供,就只能硬扛到底了:“臣的确曾经擅自出宫几次,臣只是有些烦闷,偶尔出宫闲逛,没有别的事情。” 箫尺死死地瞪着星子,偶尔出宫闲逛这种拙劣的谎话连三岁的小儿都不会信,他却公然理直气壮地拿来当挡箭牌糊弄朕当真是全然不把朕放在眼里,实是欺朕太甚箫尺暗暗攥紧了宽大袍袖中的双拳,仍抑制不住身体微微的颤抖,他口口声声愿为朕做一切事情,却从来我行我素处心积虑要留在朕身边,却一次次抗旨、欺君 箫尺面笼秋霜,声音更令人不寒而栗:“殿下真好雅兴,不知殿下都逛了哪些好地方可否告知一二” “这”星子如今只能死猪不怕开水烫了,“臣只是随意逛逛,并没有一定的去处。” 箫尺也料到星子不会说实话,殿上气氛一时僵住,侍从皆如泥塑木雕般垂首而立,连大气都不敢出。这时,一名内侍忽急匆匆进来,附耳对箫尺说了句什么。他声音虽低,一丈余外的星子仍听得分明。“回陛下,西营回话,那人今夜待在营房里,并无什么异动。” 西营是与子扬有关么大哥果然怀疑到子扬头上了星子背心又沁出了一层冷汗,湿衣黏黏地贴住两日前例罚的刑伤,又痛又痒,极不舒服。幸好今夜子扬足够机智,未前往钟楼与我相会。不然他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现今大哥也无实证,我只要死不承认即可。而子扬既不愿冒险来见我,应是尚未探听到什么重要的消息。 那就是说,恒均等人还未发难,大哥夜半现身卧冰堂,竟然是专门来对付我的了星子刚刚放下一半的心又悬在了半空中,大哥早就有言在先,不许我擅自出宫,我也曾信誓旦旦答应了他。这是我得以留在卧冰堂服侍他的条件之一。那今日之事会如何收场他要将我赶走么再也不愿意见我子扬那里尚无消息,我若不在宫中护卫他,怎能放心星子咬咬牙,暗中打定主意,今夜任他判我什么罪名,认打认罚,但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走。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总有一天,大哥会明白我的 前些日子,箫尺告知星子已将子扬调回天京,确实是欲试探星子的态度。星子与子扬是生死之交,他若当面提出想与子扬见面,本是情理之中,箫尺也不会觉得古怪。但星子静若止水,只字不提。显然,他不可能对子扬不闻不问,那就是打算私下里去找子扬了其中有何不得告人的秘密呵呵,子扬只身南渡本就可疑,他是来充当星子与辰旦暗通款曲的线人么 因此,箫尺藉大婚之机,引蛇出洞,让星子放松警惕。星子果然入毂,大婚的洞房花烛夜,他溜出宫去,箫尺便已得知。星子武功极高,欲派人跟踪他自是徒劳无功。箫尺遂暗中布置人手,监视子扬。但子扬却没什么异样,每日都早早上床蒙头大睡。只有一晚,监视之人疲劳过度,昏昏睡了半宿,醒来后发现房中的子扬仍旧鼾声如雷,更不疑有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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