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复见沧海缘非浅 异闻玖瑰道实深 (第3/3页)
传十,十传百,天都的百姓都说玖瑰馆闹鬼,渐渐的没人敢来了。东家这几年换了三四任大掌柜,这生意也不见起色,且新到任的几位大掌柜,短则三四月、长则一年,也都请辞而去了。到如今,玖瑰馆的生意是彻底落寞了,哎...。”鞠孝檀说完,面色久久不能平静。
裴翊熵道:“竟有此事!辛玺后来如何了,那三件镇店之宝可曾丢失?” 鞠孝檀道:“宝器未曾丢失。自那件事后,大掌柜雷轶亭的那把钥匙便由裴二爷亲自保管。只是三人成虎,那事情越传越邪乎,天都百姓都说那三件宝器是大凶之物,这几年再也无人敢提起这三件宝器。至于辛玺,自那夜后发了疯病,无法继续在店中供职,他家人和我们遍访良医,也治不好他的疯病,每到冬天的夜晚,他便会大呼小叫,以至浑身抽搐,直至晕倒方休。谁曾想,去年冬天,须臾寺住持宏江大师受懿德太后所请,入朝讲经,于返回须臾寺的途中,在街上听人说起此事,宏江大师怀大慈大悲之心,竟然发愿,亲自前往辛玺家中,为他作法驱除心魔。后来宏江大师说辛玺佛缘极深,因此那晚才没被邪祟所害,便收了辛玺为弟子,一同带回须臾席修行了。辛玺家中老母虽然不舍,但知辛玺若能有宏江大师庇佑,也是他极大的福分,因此也只得忍痛分离,让儿子好好跟着宏江大师修行去了。” 裴翊熵道:“不想辛玺还有这等奇缘。只是店中出了这样的事,这几年经营一定艰难,鞠伯伯辛苦了!” 鞠孝檀道:“老朽不辛苦,出了那件事后,都靠二掌柜姚柱机勉力支持,这玖瑰馆才不至于关门。老朽每日与这些古器为伴,正乐得其中。只是偶尔想起那夜的景象,不免心有余悸罢了。” 裴翊熵问道:“姚掌柜现在何处?” 鞠孝檀道:“听说这几日司徒府得了几件贵重的瓷器,昨夜为了这几件瓷器专门举办了酒宴,姚掌柜受邀前去鉴赏,后半夜方才归来。说是未曾回家,在店里睡的,一大早吃过早饭,又去司徒府了。兴许他想借着司徒家的势力,重振玖瑰馆的生意也未可知,姚掌柜为了玖瑰馆也算尽心尽力了!” 裴翊熵此时方道明来意:“鞠伯伯,刚才我问你可知我来此何为,其实我是向二叔请了命,前来任代掌柜的。我离家五年,如今也长大了,理应为族中事务多多尽力,今后还请鞠伯伯多多指教,咱们一起重振玖瑰馆这百年老店可好?” 鞠孝檀大为惊诧,说道:“公子有此壮志,老朽定然全力相助。按理公子前来任代掌柜,姚掌柜理应知晓,但为何他并未对店中众人提起过此事?” 裴翊熵道:“无妨,想来是姚掌柜近日辛劳,还没顾得上跟大伙说罢了。” 鞠孝檀招呼众人过来,说道:“从今日起,大公子便是玖瑰馆的掌柜了,你们当差都仔细些,不可再似从前一般怠慢,莫要寒了大公子的心!” 众人听言,方知东家大公子亲自来店任掌柜,一时也都打起了精神,说道:“请大公子、鞠师傅放心,我们定会尽心用事!” 裴翊熵对众人说道:“大家谁实心用事,我都会看在眼里。”说罢对鞠孝檀道:“鞠师傅,我给您找个徒弟可好?”说罢指着刚才在多宝阁搬运瓷器的那个伙计,继续对众人说道:“这位伙计做事便很用心,他方才搬运瓷器,格外仔细,把瓷器按照年代不同仔细归类,同一年代的瓷器都仔细放在一处,且款式、颜色想近的摆在近旁,便于对比鉴赏。方才大伙凑过来,只有他看沧海碧月断崖图看的格外仔细。” 而后他转头对鞠孝檀道:“鞠师傅,您看这个徒弟可收得?” 鞠孝檀看向多宝阁,果然经过这伙计的整理后,断代格外清晰,且整个多宝阁的陈列竟然颇具美感,不似之前杂乱无章,心中也顿生爱才之心。他对裴翊熵道:“公子眼光独到,我在店中与他相处多年,竟未发现这个人才,当真是灯下黑了!老夫近些年也是上了年纪,有时确感力不从心,想找个帮手,多谢公子慧眼识珠!”说罢对那伙计说道:“林晓岚,老夫今日便收了你为弟子,还不快谢过大公子!” 林晓岚躬身上前,只见他十八九岁年纪,眉目清秀,眼神忠厚,下跪说道:“多谢大公子、鞠师傅器重!晓岚日后一定做好师傅的帮手,跟着师傅好生学艺,为公子和师傅分忧。”说完下跪向裴翊熵和鞠孝檀行礼。 之后,由裴翊熵主持,林晓岚与鞠孝檀行了奉茶听训的拜师之礼。鞠孝檀见林晓岚奉茶听训时颇守规矩,言辞举止得体,心中甚是满意。店内其他伙计见状,也都十分羡慕林晓岚,自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做事。 礼毕,裴翊熵要了笔墨,几笔写完一张字条,待墨干后,折好递给萧冀闻,对他道:“我再与鞠师傅问些玖瑰馆的情况,你带着条子去倾人阁找赵掌柜取些好香来,咱们该去司徒府走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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