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圣后的眼泪 (第2/2页)
凤袍,似乎也脱下了那不似凡尘的尊贵,可圣后毕竟圣后,哪怕就算是一件粗鄙麻衣着身,也遮掩不住她那似乎与生俱来的威严,凤落鸦群,凤依旧是凤,凤有凤的姿态,这是与生俱来的。 “我那儿子的心思,也不小啊。”圣后淡然笑了一下,圣后儿子很多,但能够让她重视的很少,除了被圣人带走的那位,剩下的也就只有这位蜀王帝非寒了。 “天心,你说他是表孝心,还是为他自己?” “陛下认为呢?”谁能想到眼前这位,便是释宗首座天心禅师,一身实力恐怖非凡,达到了第六境闻道的绝世强者,要知道这世上第六境的高手,都数的过来,哪一位不是大人物,一个小小的禅院,居然却有两位,真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当然圣后也是第六境强者,甚至还是最恐怖的第六境强者。 为何说她恐怖,自然是因为圣后国运加身,在圣都之中,便是无敌的存在,能够在帝都之中,借助国运战斗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国师紫无极,还有一个便是圣后了,而国师只能利用国运布阵,动用国运,也只能算是借用,可圣后不同,在这座城之中,她要动用国运,就像是动用自己手臂一样简单,可以这么说,在这座城她就是无敌的,哪怕是圣人来了,也打不赢她,这也是圣人也会被她放逐的原因。 “若是表孝心,他也太急了,可若是有其他想法,他还是太嫩了。”圣后看不出对这个儿子的喜怒,似乎只是在评价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能够让巴山剑场支持自己的人,又怎会简单。”天心双手合十,缓缓说道,他只是在提醒而已,像圣后这样的存在,本是没有弱点的,可人一旦老了,就过于感慨,心似乎也狠不起来,别看圣后面如妙龄女子,可她年纪已经很大很大了,虽然还比不得圣人与老夫子那种人物,可他们都是一个时代的人物,谁又比谁年轻呢?
如今这世道,还能找到几位与圣人跟老夫子同辈之人来,就算是眼前的释宗首座,严格说起来也是他们的晚辈罢了,如果不是因为他是一宗之首,修为还如此强大,又怎么能够与他们相提并论。 “是啊,能够让巴山剑场支持自己的人,又怎么会简单,不过他这么着急出手,还是过于稚嫩。”圣后失望的摇了摇头,对于她而言,哪怕巴山剑场名震天下,可依旧对她造不成任何威胁,只要她愿意,天下可以没有巴山剑场,所以她自然也看不上帝非寒,如果帝非寒真的是为了她出手,她自然毫不吝啬夸奖几句,显然他不是,而且圣后又怎会不知道,自己这儿子,究竟是为了什么出手。 所以她才会更加失望,身为帝家之子,有野心那是正常的,可现在她临朝,哪怕他们有野心,也只能蛰伏起来,只要她不死,这天下只能是她的天下,可是她也知道,一旦她死了,甚至只要她露出一丝疲态,那些分封天下的帝家子嗣,就会像饿狼一样扑上来。 其实圣后也知道,她根本就没想过让帝家江山落入月家之手的想法,她只是想要月家在天下世代传承下去,不会遭到祖帝那几位兄弟般的惨淡下场,最是无情帝王心,哪怕是祖帝那等存在,难道他就一生无过,不,他有过,陪他打江山的四位开过异姓王,最终都死在她跟祖帝手中,身为帝王是永远不会让别人享受他独有的那种权力,因为这世上至高无上的位置只有一个,也只能有一个,这个位置不容许任何人威胁,哪怕是亲如手足的兄弟也不行。 所以她才会让月家做大,她想的是,让圣朝离不开月家,这样她死了,月家也能保全,虽然她没有那个心思,可月家又岂能挡住那种诱惑,谁都知道现在月家,已将那张椅子当作囊中之物,只要圣后一死,月家肯定是要发动政变的,所以帝家跟月家必然不能共存,虽然圣后嘴上说大司命那句箴言不可信,可现在局势,似乎朝着那箴言所言方向发展,让她很是不高兴。 “那,哪位呢?”如果还有谁懂得圣后的心思,那这位比如是天心禅师,也只有天心禅师知道,圣后真正的心思,全天下人都以为圣后想要杀死那位,可只有天心知道,圣后非但不想杀死他,甚至她还想要他活的更好。 “那老匹夫,又岂会让我见他。”圣后的双眸之中闪烁一丝怒火,这一刻她用的是人称,显然是认为自己只是一位母亲,如果世上还有谁是她最放心不下的,自然是那位从未见过的儿子,也是她最小的儿子,更是箴言之中,将来会登帝的帝非云。 “你说我是应该恨他,还是应该感激他,如果不是他,祖帝肯定是让我陪葬的,严格而言,我能够活下来,还要感谢大司命那家伙呢。”圣后苦涩一笑,谁能想到这位圣后,曾经也面临生死大关,而决定她生死的,居然是两句在她眼中什么都不是的箴言。 帝非云的出生,大司命的批言,让祖帝在最后一刻,放弃了让她陪葬的想法,她也知道那老匹夫闯入皇宫带走自己的儿子,一定是祖帝的安排,那个时候她很虚弱,她没有能力阻止,所以她只能任由那老匹夫带走自己的最小的儿子,可现在她权倾天下,依旧没能见到自己的儿子,这也是她埋藏在心底最大的心事。 “我多希望,那孩子是非云,可他不是,他不是。”谁能想到,这位权倾天下的圣后,此刻仿佛像是一位小女人,依偎在天心禅师的怀中,仿若一只受伤的小鹿,将她头颅埋在禅师那洁白的袈裟之中哭泣,而禅师只是如同一尊雕塑,一动不动,任由圣后的眼泪,将他圣洁的袈裟浸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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