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初任要职 (第2/2页)
。 入了死狱的,即便当时不死,也离死期不远了。 群臣之中的魏无厌此时黑着脸,眼里不时闪过杀意,他明白这是皇帝的警告与敲打。皇帝是在告诫自己,若是他愿意,只需要一道旨意,一个未经人事乳臭未干的少年也能轻而易举地取代自己。 两年前,魏无厌曾奉旨前往江南与淮南一带。那时皇帝意欲借着大胜北方游牧民族的良机,削弱地方氏族的力量,且寻找新的皇商充盈国库。 而那一行却出了不少纰漏,事事落空,以至于皇帝勃然大怒且扬言早晚要砍下他魏无厌的头。也是自那时起,魏无厌便受了冷落,变得不再受皇帝待见。 而瞧见风向转变的群臣们,大有一番痛打落水狗之意,更何况他们没少吃魏无厌和死狱的苦头。不过半月,便只见弹劾魏无厌、暗示死狱藏污纳垢的奏章渐渐堆成了小山。 如今这一出虽说儿戏,却也实实在在地打了魏无厌的脸。当年魏无厌奉旨南行两年,死狱依旧运转如初,没有出错,甚至仍破了几个惊天大案。而一个有名无实的黄毛小子,即便坐上那个位置,也不过是个傀儡罢了,又能掀起多大的浪呢?所以他们并不担心,反而有了别的打算,既然无所作为的徐长生能坐上这个位子,那么他们的子孙后代又何尝不能坐上? 等到徐长生回到府上,听着阿福的解释,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 “这不就是东厂么?”徐长生吐槽道。 “少爷,什么是东厂?” “没什么。” 徐长生强压下脑子里的绣春刀与飞鱼服,想到要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心里有点犯怵,这种事干多了也容易遭到报复,不禁有些自欺欺人的想道:我还是称病吧。但转念一想,只得苦笑地摇了摇头。若是真这样说,只怕前脚来的太医,后脚便要来死狱的人了。
不过,这是皇帝在借自己敲打魏无厌,还是在借魏无厌敲打徐家?或者说是对徐家的赏赐么?可看着一脸愁容的父亲,只怕也没落得什么好差事。朝廷很早便空缺了一位鸿胪寺卿,可这多年下来事事皆顺,倒也无所谓补缺与否。 如今封赏在父亲头上,只怕也只是一个虚职。 “父亲,虽说这鸿胪寺卿与想象有所出入,但也算是高位。或许也是皇帝有心考验。” “能为国效力,我已满足,身居何职实属次要。”徐良诫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我只是担心你。那死狱才是真正的龙潭虎xue。” “不入虎xue,焉得虎子。”徐长生宽慰道,“若是命中该有此劫,避无可避。可这毕竟算是肥差,福祸还未可知。” “长生,你倒是看得开。”徐良诫笑了笑,想起了大殿上皇帝话来,“你与陛下见过一面?” 徐长生便将二人所见之事,从头到尾详细的讲了一番。 徐良诫听得极为认真,不时点头摇头,只是面色一直绷着,不见一丝轻松。在听到皇帝离开时,才松了一口气,仿佛他也在场似的。 “有何感触?” “那日虽说平和,但总觉得有意矫饰,眉间也难掩杀气。”徐长生轻声说道,经历过几次生死后,也没了过多的惶恐,“不过,我能感觉到,他对我并无恶意。” “但愿吧。”徐良诫合上了书,面露困倦。徐长生随即告退,带着阿福出了书房。而徐良诫眼里的担忧却是丝毫未减,每一任左右无常最终都会落得个凄凉的下场,即便侥幸活着不遭人报复也难以向上爬。 而此时的徐长生却是来了兴致,少有的打扮起了自己,看着腰间的佩剑便不自觉地抬高了脑袋。此后也算是有了一官半职,只是忽然又变得有些沮丧,若是死狱里满是残肢断骸阴冷骇人,他又该如何适应?若是处处都是叫冤喊屈的犯人,他又如何自处? 即便入了夜,他仍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帮我救一个人。” 徐长生被这冷冷的声音,惊出了一身冷汗,只见一个黑影站到了床前。不过当看见那标志性的黑袍时,翻过了身,闭上了眼。 “帮我救一个人。” 声音依旧冷冷的,没有感情。 徐长生索性将被褥盖住了头,大半夜出来吓人也就罢了,还让他帮忙?能让如此厉害的杀手寻求帮忙的,那这个忙,他是不敢想象的。 “帮我救一个人。” “你是大半夜不睡觉,出来吓人玩么?”徐长生有些无奈,这碎碎念的声音未免过于渗人,若是自己不回应他,只怕是要被念上一夜。 “府内有死狱的眼线。” “借钱可以,帮忙不行。” “我这条命给你。” 徐长生坐起身,似乎想看清这张脸藏了什么,或是那个人给了他什么。毕竟这是一个四百两黄金摆在眼前,连看也不看一眼的主。 “命我自己有。” “两条命,比一条命活的久。”斧钺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帮不上。” “你是死狱的左无常。” “虚的。” “我信你。” “信我没用。” 斧钺再没说话,就那么一直站着,直到天露白才离开屋子。徐长生只觉得他该是走了,但无可奈何,徐长生能把自己置于险境,但做不到把父亲和兄长置于险境。 但入夜以后,那道身影又悄无声息的出现,依旧站在那里,站了一夜。此后的三个月里天天如此,徐长生也就见怪不怪了,甚至睡的越发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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