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古国南下拒北失 (第2/2页)
了这些无用的争论。梁太尉称病不来上朝已有半年,其病是真,可病是如何来的却有蹊跷。而他所举荐的,则是他自己的儿子,奏折之中称“举贤不避亲”。 “宣李虞即日觐见。” 当喋喋不休的争论再度响起时,他终是忍不住了。满朝文武陷入了一片死寂,似乎连大殿外落叶的声音都能听清。 淮南王李虞比往年多上缴了五成的赋税,所上奏折言辞恳切极力求战,此外再无一字所求。他终究是梁国人,是凉都的人,皇帝在心中想道。而当他看到李虞早已苍白的两鬓时,过往的一切似乎都真正的成为了过往。他拉着李虞的手,就如同那年他拉着自己的手走向宫殿那般。 年过花甲的李虞,御前听封后再度挂帅,领兵四十万讨伐古国。世人皆知道,这一行便可能有去无回,而当皇帝问他要什么时?他只道了一句,“只愿日后能葬在凉都。” 当浩浩荡荡的队伍向北方远去时,诸多命运亦随之改变了。 …… 仍在担任左无常的徐长生,已经渐渐习惯了死狱的生活,除了有时避开不了的血腥场面,倒也还算清闲。 斧钺这些天已经见不着人影了,也许已经放弃了让自己帮忙的打算。而当上梼杌统领的洪善巧,也变得越发忙碌了,起先还会找自己看看他新发明出来的刑具,可看了几次,便没了兴趣,甚至觉得有些渗人,只希望这些反人类的东西不要落在无辜之人的身上,尤其是自己。 他与魏无厌见过一面,只是场面过于平常。某一日清晨,比往日早起了一个时辰的徐长生在垂柳巷巷尾点了一碗面,而在半个时辰后,一个衣着朴素的中年男人坐在另一桌,也点了一碗清汤面。 这巷子是途径死狱的必经之路,所以在这吃面的死狱之人倒也不少。徐长生见他面貌非凡,心中猜测他是死狱里官阶不低的官员,不过只是认真吃面,并没有打招呼的打算。毕竟,死狱里没几个讲人情的家伙。
两人吃过面,便一前一后走了不长不短的一段路,那男子先行跨过了木门。徐长生只听到一声“钦差大人”,便不见了他的踪影。 而在死狱也算是有了一个好处,平日里乐得清闲,念着没有一身武艺傍身将来或许要吃亏,随后又托洪善巧找了位武师。只是学了几日,便觉得技艺虽说华丽,实质上却不如斧钺此前传授的十招基础。于是便将他辞退,专心练起了那十招刀来,每日又对着空气挥刀一千下。开始时手脚酸痛,几日后,便连腿脚也开始发软。 所幸练了两三个月,腕力倒是胜过从前不少,身体也没有以前那般酸痛。徐长生时常想着,或许有一天自己也能成为浪迹天涯的侠客。 “绝无这种可能。”一向沉默寡言的斧钺开口道。 自那以后,徐长生倒是越发勤奋的练了起来。便连眼界极高的斧钺,也不禁对他侧目。 而兄长已经许久未曾见到了。据说他去年便被派往寒山一带收集古国情报,而战事爆发之后,他又被派去协助淮南王坚壁清野。 至于父亲徐良诫,他在年初便接过了上任宰相的位子,这些日子又忙出了不少白发。有时夜里难眠,徐长生逛到书房一带,会看到灯火依旧通明。他时常劝父亲保重身体,可父亲嘴上说是,书房里的灯火却依旧亮着。 望着逐渐凄凉的街道景象,徐长生只觉得恍若隔世,似乎昨日还是太平盛世,今朝便到了乱世。 “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徐长生轻声呢喃道。 “少爷,何不去一趟淮南王府?”一旁的阿福知道少爷这是在想柳道纯了,倒好了茶,轻声道。 “唉。”徐长生叹了口气,看着面前厚厚一叠卷宗,无可奈何道:“这就是个牢笼。” 虽说左无常是个闲职,可该过目的无一可以遗漏,像是被架空了的王爷免不了时常出来撑个场面。至于审问犯人的事,他是绝对不干绝对不看的。 “叫洪善巧拿去看看。”徐长生将其中一个卷宗抽了出来,将它递给了阿福。 阿福脸上的难色一闪而过,毕竟徐长生不想去的地方,他也不想去。不过既然是少爷的吩咐,每次也总要硬着头皮去的,索性接过卷宗便跑着去了。 徐长生见他跑的飞快,心中有了异样,莫非阿福也对那些……感兴趣?想着想着,他不禁打了个冷颤。 而在刹那间,他忽然失神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中升起。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那股气味还夹杂着某种不可言明的药味,之后他便陷入了深深的昏迷。 在他醒来时,一切又像是没有发生过一般,似乎只是做了一个比较真实的梦。案板上的卷宗仍是堆积如山,只好无奈地拿起毛笔再度圈圈画画起来。 可心中却是隐隐不安,当下起身又检查了一番,可四周如故没有丝毫变化。 那一夜,那一股隐隐的不安伴他入了眠,深夜里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