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 赵匡与吉坎特米兰尔 (第2/3页)
鸿运赌坊中,每个角落里赌客们在玩掷骰子、赌牌九。 浪晓带着段零和、察必赣以及众官兵四下搜索,根本就没有骆明扬和邢跖的人影。 骆明扬之前在赌坊门口听见靴声,和邢跖两人进入赌坊内,他们不敢再做停留,沿着墙壁黑暗无光的地方走去。 鸿运赌坊实属京城最大的阁楼赌坊,他们也知道赌坊内有不少档手盯着场子,再加上赵匡也在盯着,档手有时候会逡巡一遍场子。而赵匡则是守住柜台,听候档手们的汇报。 骆、邢二人看档手离得远了,再从柜台旁边的死角走向楼梯就快得多了。 他们很快就进入了一间无人的房间,那房间只供豪客所用,如今生意寡淡,二楼的房间均空在那里。 房间有一张坐榻,那坐榻前方是一排长窗,骆明扬打开一线,望下去,赌场中的一切尽收眼底。 就在那时候,骆明扬看见浪晓带同察必赣、段零和在柜台前说了几句话出去了,明知是故布疑阵,要是不趁这个机会问几句话那就没机会了。 与邢跖一同下楼,在赵匡面前换了竹筹、银两,赵匡见他二人以为是从大门外而来,没有多做怀疑。 和赌客们玩了两把,只要自己一赢,拿一半银子。后来再赌,自己已经输了,对桌子上的人悄悄拿出门下省平章金牌来,众人见他是官府中人,本来拿了桌上银子的,却都放下,还有的只拿了一二两银子塞在袖袋中。 那张留有“共工”、“借据”的边角纸块,拿在他手里一一询问。哪知道,这些人都是见怪不怪都说自己身上也有好几张这样的,至于水车胡同民宅内发生的碎尸案,这些赌徒自然不想多担责任,一力撇清,其中有个人要骆明扬去问赌坊档手,或许他们知道的东西就是骆明扬想要的。 骆明扬知道赌场内的伙计和掌柜的区别,掌柜的只不过是在柜台收钱,伙计则是为了生计除了管理赌坊中一众赌客行为外,还有出门收账。而这种人,恰好是他要了解真相的唯一途径。 骆明扬在赌坊内的一举一动,早就在档手和掌柜眼里。 他们看到骆明扬拿出了两件物事,虽然桌子边的人很多,却不得不加以防范。况且,刚才大老板又是带着官府中人过来的,此事绝对非同小可。 邢跖在另一个赌桌前玩的兴起,距骆明扬刚才那桌不过一尺,骆明扬没有去叫他,因为他也注意到了赌坊内的伙计和掌柜都在用一种戒备的神态在盯着自己。 ——————要想接近真相,那就直接去把眼前的黑布撤下,主动出击。 这是骆明扬破解难题时的第一步,也是他的人生信条之一。 几个档手见他在东北角一处灯光下招招手,示意他们过去,他看了一眼柜台上的赵匡一眼,赵匡点了点头。 骆明扬见他们过来,立刻掏出门下省金牌,低声道:“门下省平章政事乞罗里八麾下,特来此处公干,你们可知水车胡同民宅发生了碎尸案?” 几个档手这才明白过来,刚刚这人为什么鬼鬼祟祟要在各个赌桌前来回跟赌客们窃窃私语了。 其中一个档手,三十多岁,相貌威武,见骆明扬是官府中人,立刻赔笑道:“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大人特来私访,水车胡同民宅的案子我们是知道的。” 骆明扬双眉一轩,嘴角上翘,笑骂道:“他妈的,你小子还真是油滑的紧,既然知道,那就随我,连同外面中书省、刑部的两位大人一道去衙门分说分说。” 那个档手听说要去衙门,立刻苦着脸,说:“大人,小的知错了。” 将手遮挡住嘴巴,凑嘴向骆明扬耳朵边低声道:“大人,此事格外机密,如今人多嘴杂,小的不敢违背大人的意愿。” 骆明扬心中大喜,将身上留下的两千两银票分派给其余档手,口中说:“今儿个我要这位老兄帮我赌一局,连本带利一起,要是运气不好,输了也就输了,就此认栽,永远不来这鸿运赌坊,免得污了它的金字招牌。要是赢了,兄弟我请你们每个人喝酒,还有不少好处可得。” 余下十一个档手听了这话,心中颇为受用,但又见他赌技还不错,要想赢银子问题是不大的,又加上很少有一楼的赌客能够这么说请哥几个喝酒还又得好处的,当下答应,尽皆散开,只留下骆明扬和那个三十多岁的档手。 骆明扬问明那人的姓名,原来叫华言,是共工行会不周堂三大堂主之一华丰田的堂弟。 而其余十一个档手则是三大堂主旗下各自职司的队长,在这赌坊内做帮工。 华言领着骆明扬到了一处离柜台、档手们看不到的一处赌桌边,这边的赌客稍微稀少点,趁着这机会,骆明扬给了他一锭黄金,足有十两重。 骆明扬此刻的钱财来自于他“劫富济贫”,这也是他从岭北出发一路上和邢跖二人辛苦工作得来的成果。 如今散尽家财,骆明扬心里还是有点难受,但为了查明真相,获得更多线索,这点小钱也就不算什么了。 ——————今天用掉了自己四千多两,虽然心里不好受,这也不打紧,只要查到线索就好,嘿嘿,如今贪官污吏如此之多,劫他娘的一笔大财,这四千多两又算得了什么? 华言见他神色时喜时忧,以为是得到了线索,怎么想着升官,而自己则可以跟着有钱可赚,想到此节当下将三天前的事情一一说了。 骆明扬这个时候才知道,死者是来自洛迪苏丹的西域人,这件事情当时目击者醉汉连同浪晓都证实过。可他开始并不知道这个西域人已经在京城定居两年了,还和共工行会鸿运赌坊赵匡成为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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