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阵斩 (第2/3页)
/br> 提奴不用绕过河弯察看了,都骨更不用再仰着头抽着鼻子搜寻马粪的味道。 二十余卒一个连一个的冲出山岰,往谷中奔来。 大红戎服,幽黑的铁甲,圆顶赤帻……无一不表明这是一队大汉边军。 “嗡”的一下,都骨脑子里一片空白。 真中了埋伏…… 但汉骑一直追在身后,谷中这一队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稍一转念,都骨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是沿途的烽燧。 马跑的再快也快不过烟讯,边塞守将完全可从传递烟汛各烽燧的位置,推断出自己奔逃的方向,从而提前布置。 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急功近利,选离边墙最近的干水河谷…… 后有追兵,前有阻敌,部众亦是精疲力尽,根本无一战之力,这一次,已是十死无生。 都骨只觉万念俱灰,心中又萌生出了一丝悔意:早知如此,清晨就该与汉贼玉石俱焚,至少死的壮烈些。 对,就算是死,也不能辱没了都骨部的威名…… “诸位,死战吧!” 他“噌”的抽出了刀,“大汗会为我们报仇的……” 或许是想死个痛快,也或许是觉得一伙跑来捡便宜的步卒不配斩下他高贵的头颅,也更有可能是为惨死的部众报仇。抽刀之际,都骨竟调转马头,返身杀了回去。 悲凉的情绪瞬间蔓延,三十余胡卒皆是面带悲凄,脸色灰白。 整整被追了大半日,足足奔逃了上百里,一路提心吊胆,本就不多的士气、战意早已被消磨殆尽。但凡有一丝希望,谁都不愿拼命。 可惜,生路尽断…… “随我杀……” 提奴用力的靳转马头,“杀光汉贼!” 以往叩关时,胡将大都喜用这句鼓舞士气,但在此时听来,却说不出的讽刺。 “杀光汉贼?应该是被汉贼杀光吧……” 一个胡卒讥笑一声,抽刀拍马,朝都骨和提奴追去。 余下的也大都如此,脸上皆显死志,却无几丝战意。 死就死吧,反正就算求饶,也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三十余胡骑纷纷转向,往南杀去…… 消失不久的蹄声再度响起,且越来越近,耿成不由的冷笑了一声:运气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哀? 这伙胡贼也是可恶,既便死到临头,都想着捡软柿子捏。 也罢,既然来了乱世,迟早都得尝尝杀人是什么滋味,有什么好怕的? “狭路相逢勇者胜……杀!” 耿成大声怒吼,探手提起了马槊,刚刚将枪夹在腋下,郭景连人带马像电一般的挡在了他的马前。 “闪开,你能护我一时,还能护我一世?” 耿成怒喝,枪刃如蛇一般探出,拍在了郭景坐骑的脖子上。战马本能的一偏蹄,错开了三四尺。 耿成趁势一夹马腹,战马往前猛冲,一眨眼超过了郭景。 他骑术只能算一般,比郭景差着十万八千里,但架不住马好。 这一路追来,若非他收着马力,早就一骑绝尘了。 郭景大惊,使出浑身解数,但无论他怎么追,始终错着半个马身。 还好,只是半个马身,而非真的一骑绝尘,说明耿成极是清醒。 郭景松了一口气,也提起了长矛:“耿义,护好二郎!” …… 双方迎面对冲,自然更快。 须臾间,耿成就看到了一马当先的都骨。 他不知道这是谁,但看清都骨手中的兵器时,心中战意更浓。 你拿根枪也就罢了,却拿了一柄刀? 不知道我这根马槊是特制的吗,足足一丈五尺(汉尺23厘米)。 思忖间,耿成伏低身体,又将长槊往后收了收,以便蓄力…… 都骨已生死志,但并不是一心求死,他生怕不能多杀几个汉卒,以解心头之恨。 当转过山角,看到奔来的汉骑时,都骨一眼就盯住了耿成。 急奔了上百里,脸上扑满了尘土,再被汗水一浸,早就结成了厚厚泥垢,所以别说看清长相,是胖是瘦,是老是少都判断不出来。 只是因为耿成胯下座骑太过显眼,整整比其余战马高了一头。且举蹄轻盈,奔行如流水,分明还游刃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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