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夜逃 (第3/3页)
神飘忽,就差把“我在骗人”四个大字明明白白得写脸上了。 “仙门弟子了不起啊,”夜漓解释不清,只好耍无赖:“仙门弟子就可以欺负人嘛。”
“那昨天夜里,你去哪里了?不要告诉我你也不知道。”鹤青与夜漓的目光交汇,他的眼睛像一汪潭水,深不可测。 夜漓张口结舌。 “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吗?你追着鬼火行了有二十余里,我御剑也才勉强能跟得上你,”鹤青穷追不舍:“别告诉我你在梦游。” 夜漓心里一惊,原来他都已经看到了!白天是故意试探她的,夜漓恨得牙痒痒,心里怪晏姬害她穿帮。 但她穿帮的又何止这一件事。 “还有这个。”鹤青亮出一串铜钱。 他刚刚是去白天那家糖饼店了,连这个小小的恶作剧都被发现了,夜漓明白她无可辩驳,唯有见机跑路,反而放松下来,对鹤青说:“你先放开我,我告诉你就是了。” 鹤青到底是心善,习惯将人往好的方向想,听她说得诚恳,心下虽还在犹豫,手上的劲儿已经先卸了,夜漓故作被捏疼了,拖拖拉拉,低着头揉着手腕。 “你说吧。”鹤青凝视着她。 夜漓本就没有没有和盘托出的打算,这只是她的缓兵之计,见鹤青催促,眸色一变,想施展摄魂术脱身。 但令她惊奇的是眼前的鹤青居然毫无反应。 他究竟是什么来头? 能一剑打散怨灵,能把她的魂魄喊回来不说,如今居然连摄魂术对他都没有用处了,若说鹤青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打死她都不相信。 他这副仙姿绰约的容貌,行事又超凡脱俗,难不成真是什么天神下凡,体验人间疾苦来了? 眼下夜漓也顾不得猜测了,先脱身要紧。 “你要告诉我什么?”见她始终不言语,鹤青又问。 夜漓支吾了一番,趁机推开他,腾空一翻,企图夺窗而出,鹤青迅速拔剑拦住她的去路,夜漓本来是能逃脱的,但屋子狭小,她又不敢再使魂术,既怕伤着鹤青,又怕落下话柄,施展不开,不过犹豫了片刻,三两下又被鹤青制住,捉着她的手腕反扣在背上,直接按倒在床上。 “你今天不说清楚,就别想走,我要带你回玄宗,交给我师父发落!” 夜漓见他发了狠,反而笑了,弯弯的眼角露着媚态。 “你舍得?” 她现下虽是男相,但生得清秀斯文,卖弄起风情来,倒也不输女子。 鹤青被她一撩拨,果然立刻两颊发烫。 这时,李媛的声音传来,她显然还没有死心,记着夜漓说的“隔层纱”的话,想着至少要好好地向鹤青表明一下心迹。 “两位睡了吗?我做了醒酒汤。” 见无人应答,她就直接走了进来。 若不是李媛的反应实在太大,目瞪口呆地看着夜漓与鹤青,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合不拢嘴,他两自己都还没有意识到现下的这个姿势有多别扭。 “我,我,我…我什么都没看见,打,打,打扰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她两颊飞红,把手里的汤药一扔,飞也似得离开了房间,显然是吓得不清。 “哎,”夜漓叫道:“你跑什么呀!” 她这么喊了一嗓子,鹤青也抬头看了一眼受惊吓跑出去的李媛,就在他分神的片刻,夜漓趁机推开他,飞身跳出窗户逃了出去。 鹤青跟在她身后,一路紧追不舍,从金陵城中一直追到了荒郊野外。 夜漓累得气喘吁吁,却不能停下:“哎,你够了啊,这就没意思了,我们怎么样也算是一起共过生死了,你这么死命追着我干什么?” 鹤青气势汹汹地朝她杀将过来,每一剑都带着几分嗔意:“亏得我如此信任你,你却骗了我这么久,骗得我好苦。”他的招式看上去威力很大,但并不带杀意,吓唬人罢了。 夜漓反唇相讥:“既然你都已经猜到了,还问什么?你们修仙之人如此迂腐,我若表明身份,岂不是自寻死路。” 鹤青道:“你若不害人,我也不想抓你!” 夜漓道:“我来金陵城,就是来处理地缚灵作祟之事的,只有救人的份儿,哪有害人!” 鹤青道:“那糖饼店的事,你怎么解释?” 夜漓不说话了。 “串铜钱的红线被你换成了鬼童肚兜上的丝线,成了诅咒之物,如果不是我及时回收,他们一家人都要遭殃。”鹤青沉下脸。 “我那是…”夜漓眼神闪躲:“我那就是...给他一点教训而已,谁叫他这么蛮不讲理。” “你还回去的糖饼,让人家几笼屉糖饼都发烂生蛆,这教训还不够多吗?!” “我...我就是...”夜漓自知理亏,强辩道:“我就是开个玩笑,开个玩笑怎么了?” 鹤青厉声道:“开玩笑?开玩笑能要了人一家的性命?夜漓,我愿意相信你是一个好人,但你这么做,和那些害人性命的妖邪又有什么区别呢?!” 那时夜漓心邪作祟,一时没忍住恶念,犯下此等罪过,便是被抓去冥府八司问罪也无可辩驳,幸好鹤青及时勘破制止了,否则等回到冥界,她也是要受罚的。 “我本来也不愿意与你动手,但我师父说了,妖邪作乱,为祸苍生,玄门弟子当以降妖伏魔为己任......” 夜漓本心中有愧,无地自容的,但听鹤青这般说自己,忽然就来了气,冷笑一声打断他:“天界有邪神,魔族有善类,这世间万事万物的好坏,岂能以论之!”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