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生死之间 (第2/2页)
德马国手机号码。 “沈?好久不见了,你在哪?”电话那头一个惊喜的声音传来。 “范德尔博士,我明天到林柏,有个病人想请您给看看,”沈楚天cao着流利的德马语快速说着。“病人70岁,没有基础代谢病,吸烟,偶尔饮酒……” “我得的是晚期肝癌,已经全身转移了。”沈义归轻轻说了一句。 沈楚天的电话从手里滑落了下来。 “陪我走走吧。”沈义归往内院走去。 沈楚天捡起手机,失魂落魄的跟在他身后。 “接下来你怎么打算的?”沈义归慢条斯理的问儿子。 沈楚天此时脑子里一片空白,沈义归又问了一句,他才醒悟过来。 “爹,您跟我出去转转吧,西洲现在又多了几只靶向药,免疫疗法也有了突破,您,别放弃啊。”沈楚天的声音里已经有了哽咽之声。 沈义归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他。 “生死之事,世人都说儒家向来避讳,其实老祖宗们已经讲得很清楚了。 孔子说未知生,焉知死,不是在搪塞子路,而是表明了活在当下比纠结生死更为重要。 孟子写了一篇生死论,讲的也不是个人生死,而是大势兴衰,在他看来,人生不过是一段经历,在这个过程中原本应该珍惜生命,但是义之所在,则不妨舍生取义。 荀子就更直接了,人死了,隆重下葬就是了,没有什么可纠结的。 各位圣贤并不是堪不透生死,只不过认为和施仁赴义相比,个人生死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不值一提。
所谓天命,并不是说一切都是天注定的,而是不必为了纠结生死儿忘了活在当下。 难道真和道家一样,讲什么物壮则老,是谓不道,不道早已吗?还是要和庄周一样惺惺作态,箕踞鼓盆而歌,才算通透? 你爹是不怕死的。” 沈义归娓娓道来,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不过这番话,可不能让那些老杂毛听见,否则又该跟我捧剑论道了。” 沈楚天听着父亲论道说理,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小时侯,父亲给他讲论语,讲孟子,批驳诸子百家的经籍。 他的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哽咽着在沈义归身后跪倒。 “爹,孩儿不孝,这些年光惹您生气了。” 沈义归把手放在他脑袋上摩挲着。“你虽然胡闹,但还算是没丢我的脸,这些年你都所作所为,很好。” 沈楚天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受到父亲的夸奖是什么时候了,但是此时听了,却感觉愈发的心如刀绞。 他泪眼朦胧的抬头看着父亲。“爹,我不走了,陪着您下棋论道,诗书茶酒。” 沈义归哈哈大笑起来。“就凭你才看过几页书,还陪我下棋论道?起来吧。他们在等我开讲了。” “爹,我陪您一起去。”沈楚天起身,一脸决然的说。 沈义归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神情。当年沈楚天执意要到CTU留学,算是逃离了诸子百家,如今他肯再入草堂听讲,分明是表示了回归之意。 他点了点头,然后淡淡的问了一句:“听说你最近和二王子走得很近啊?” 沈楚天连忙摆手。“孩儿不敢,您早就交代过,沈家子弟,远离朝堂,不涉权谋。我和乔烁堂只不过是间接有过几次共事,他倒是颇有招揽之意,但我并没有报效之心。” “好大的一张脸。”沈义归笑骂了一句:“就凭你还自诩国士?” “他确实有点以国士待我的意思。”沈楚天笑着说道:“但是我对这些没兴趣。” 沈义归点了点头。“中州两位王子各自在母族怂恿下争权逐利,再加上王后一方也在蠢蠢欲动。 这是一盘死棋,陪都虽然地处偏隅,却也无法置身事外,你眼睛擦亮一些,不要被人利用了。” “爹,我知道。”沈楚天回答了一声,忍不住问道:“爹,咱们还是谁都不支持吗?” 沈义归微微一笑。“两个小孩子加一个妇人,能成什么大事,等他们折腾到无法收拾的时候,自然会有人出手的。” 沈楚天张了张嘴,中州国王乔汶圣软弱无能,朝堂几乎已经被两位王子,加上王后母族把持了。 除了王后依仗着自己娘家赵氏雄厚的军方背景,还在和王子党争夺权柄之外,实在是想不到中州朝堂之上,还有什么人能够力挽狂澜了。 想到这,沈楚天忽然心里一动。“爹,难道您有意夺国,建立沈家王朝?” “混账!”沈义归笑骂了一声。“我夺那玩意干什么?” 沈楚天还要再问,沈义归忽然问了一句:“你手上的戒指,是从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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