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思想突破灵魂的限制才是爱 (第2/2页)
一成不变有关。正因为感官长期不变,所以会去尽量好地满足每个感官,就像追求精致的食物、完美的妻子一样。但是,逻辑生物能改造感官,也能替换感官,而且还在不断开发出新的感官,应该不会在任何感觉上投入太多精力。相比之下,智人现在普遍控制不住对感官愉悦的无限追求。例如,除了性爱,也有很多人极度喜欢各种游戏。” 我说:“也可能主要是因为对象不需要唯一,所以,逻辑生物不需要挑挑拣拣。或者,逻辑生物不会有太差的人,所以,不需要挑挑拣拣。” 老爷子说:“确实,逻辑生物追求丰富的感受,而不是深入的感受,我们那时已经有几万种可选的感官。为了丰富体验,绝大多数人进入某种动物外壳的时候都会选择保留性功能,为的是感受,而不是多多益善。任何时候都只有极少数人很在意性生活,愿意保持很高的**,而且时间通常不长,目的仍然是体验。他们甚至会要求外壳具有加强的性能力。但是,绝大部分的人会选择没有能力或者能力一般的款式。**会破坏思维的逻辑性,因此,被视为一种有缺陷的欲望。那时,吸毒、赌博都不再是难以戒除的欲望,但是仍然没有什么人选择这类可能危害理性的行为。相比之下,愿意保留食欲的人明显要多一些,因为这在一般条件下没有明显的缺陷。” 阿梦说:“智人甚至把经验中的利益部分视为高于经验的信仰,是用利益选择经验,而没有用逻辑选择经验。所以,智人愿意学习动物的适者生存,却不愿像动物那样节制**。动物一年内只有短暂的发情期,智人却不是这样。逻辑生物在自己想要发情的时候才去发情,这才是更好的模式。所以,智人更像是欲望的奴隶,最多能压制欲望,而没有能力自由控制自己的欲望。” 我努力忽视阿梦的眼神,“那时的一个家庭有多少成年人?” “不一定,仍然是两个人的家庭最多。毕竟,虽然人多能有更多的人爱你,但是,排他性导致的问题增加更快。所以,爱的价值并不会与参与契约的人数同比例增长,人数越多契约的人均价值就越低,对每个人的约束性就越低。而且,形成多人相爱契约的机会要远远小于形成双人契约的机会,人越多机会越小。所以,绝大多数家庭人数都很少。当然,没人追求家庭的稳定性,这也和智人社会不同。”
我似乎也有了灵感,“其实,爱的本质不仅可以视为为对方着想,也可以视为灵魂在为思想乃至欲望寻找自由。只能停留在一个身体里的灵魂是不自由的,只能从属于一个灵魂的思想也是不自由的,所以,思想进入其他灵魂是追求自由的一种表现,是思想合乎逻辑的行为、属性。甚至,我们追求有价值的思想也是因为这样的思想更自由,能够进入更多的灵魂,其他灵魂也更愿意接纳这样的思想。这样看来,仅仅是为他人着想是不够的,还需要对方愿意接受。这样的理论有着简单的特点,将灵魂突破外壳追求自由和思想突破灵魂追求自由统一了起来。”老爷子竖起了大拇指,我更加兴奋:“爱的契约就像是核力,原子核就像是一个家庭,核子数越大的原子核越不稳定,甚至,多数原子核是一两个核子组成的,但是不会要求不能超过两个核子。” 听完这话,大家都沉默了一会儿,阿梦说:“所以,爱不是必需的,有爱的人并不比没有爱的人更好,也不一定比没有爱的人更多。毕竟,人越多越不灵活,不利于灵活地追求价值,大约众口难调吧。而且,没有**、传宗接代等压力,寻找爱的动力也会有所下降,并不是所有人每时每刻都愿意有爱相伴,也不一定随时随地都能找到爱。我猜测,对于逻辑生物乃至完美生物,任何时候都是单身的人更多。但是,绝大多数人在一生中都会有一段时间去爱别人。一生相伴的爱必然极少。” 老爷子说:“确实如此,而且,所谓一生相伴都是因为寿命不够长的原因。寿命只要够长,而且没有不合乎逻辑的约束,就必将出现变化。很重要的一点是,逻辑生物不会称赞、保护长期的契约关系,也没有负心汉这类道德压力。这也是爱的契约缺少违约和违约诉讼的原因之一:觉得不合适分手即可。逻辑生物对爱没有制度性的保护,这样,就不会造成被迫的爱。由于失去了制度的保护和迟滞,爱只能是每时每刻的选择,只要想分手随时可以,当然,想要建立也轻而易举,甚至不需要婚姻登记这类手续。像现代社会这样,在一开始就承诺相爱一生一世会被人视为不配做逻辑生物的。” 我说:“永恒的爱多么美妙,这难道不高尚吗?” 阿梦说:“世界上只有真理能永恒。其它事情一旦永恒就是邪恶。即使是太阳也不会永远发光发热,即使是地球,也会有毁灭的一天。国家、传统都不是永恒的,怎么能指望两个人之间的爱应该永恒?如果两个人的爱情真的地老天荒,那他们把其他逻辑生物看成什么?如何解释永远不会选择其他人去爱这件事?因为别人在任何条件下都不如他们的爱人?既然他们这样看待其他人,别人为什么要和他们交往?如果善良的人之间是平等的,爱的发生和终止就只能是偶然的。同样,任何两个人之间都可能有爱,所谓‘永远不会爱上你’只能是邪恶。那时的人也不会怕被爱人抛弃,因为没有育儿、防老、满足**等问题。智人追求永恒的爱情很大程度上源于对未来利益的考虑,把基于利益的需求拔高为抽象的善,这是邪恶。逻辑生物大大减少了来自利益的压力,追求的是纯粹、真诚地爱对方。”她说话的时候一直在看着我,那神态让我总觉得她在为抛弃我做准备,这让我对之前的言论深感后悔。 老爷子说:“逻辑生物掌握了修改、控制神经系统的技术,能人为调节各种欲望的强弱,不会被**所控制。智人现在也能通过吃药对神经系统进行部分调节,如抑制或加强痛感、食欲、**。但是,可能智人普遍认为是药三分毒,担心副作用,所以,在这类技术上投入不大,身体没问题一般也不会吃药。问题在于,人体、神经系统本身就对灵魂有害,我倒是认为,对身体有一定副作用的药物是可以接受的。当然,如果需求量大了,你们这个时代的经验主义学者们就会加强研发,时间长了,副作用必然能减轻。” 阿梦笑着说:“老爷子,您以前是性学专家吧?记起来的东西好多啊!”我发现,阿梦对邪恶真是天不怕地不怕,锱铢必较,下手狠毒,不禁担心我的报应是不是时候未到的问题。 老爷子咳嗽了半天,吭吭哧哧地说:“这个外壳的思维运转实在生涩,脑细胞中缺少很多必要的知识,可以学习的地方太少,智人生活太贫乏了……”说着说着,大概自己都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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