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对饮倾谈 (第2/2页)
,这种小剑乃是尘世间父母给孩子常见的玩具,用料乃是极北雪原上常见的针松木,打磨的极为光滑,上面又用动物的油脂仔细涂抹。整柄剑十分有光泽,显然是被人时常把玩,为其心爱之物。剑柄处刻着一个“宁”字,字体虽然粗糙,但力度却是极好。 摩挲着这柄剑,她仿佛看到一个中年壮实汉子拿着一把刻刀,在借着月光一笔一划地刻着字,虽然粗糙,但却极为用心。刻完之后,将木屑吹去,望着剑柄上的字,满意地笑了起来。 张紫宁拿着这柄小剑,看了许久,而后轻轻放下,推到宁兴平面前。说道:“我知你心意,但此物极其贵重,乃是令尊专门为你制作,爱子之心尽在其中。想必你也时时把玩,我怎能夺你所爱?” 宁兴平闻言笑道:“此剑在外人看来,不过是一块木头而已,而在我心中,便是拿神兵利器,美玉珍宝来与我交换,也是万万不肯的。师姐与我心意相通,所以才拿出此剑赠你,换作旁人,这样的东西我是断然拿不出手的。因此还请师姐收下,做个纪念,想必若是父亲健在,也不会怪我此举。”说罢拿起小剑,用手指在剑柄的另一侧刻下了一个“张”字,又递了过去。 张紫宁这次接过小剑,见他情真意切,就并未推辞,从怀中掏出一块锦帕,将那柄剑仔细包好,又用一条金丝线系住,放入怀中。面带羞赧说道:“如此这般,我便收下了,到时放于我枕席之侧,以作念想。” 宁兴平露出个揶揄的表情,笑道:“这柄剑这些年一直陪在我身边,每日也是放在我枕席边陪我入眠,师姐此举,岂不是与我同席共枕?” 张紫宁听了这话,顿时俏脸通红,伸出拳头狠狠地在他手臂上打了一拳,娇嗔道:“讨厌,没来由又言语轻薄起来,哼!”
看着她娇羞的模样,宁兴平不禁大笑起来,说道:“师姐勿怪,只是开个玩笑,为师姐生辰多添一点欢乐而已。” 说罢又问道:“上一次在崖边夜谈,问到师姐为何垂青于我,师姐只是说了个大概,今日却是想听师姐仔细说说。” 张紫宁微笑道:“若我说是因你长的好看,你可信么?” 宁兴平听了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虽然小弟自认长的不算丑,但也只能算得中人之姿。对师姐倾心的师兄弟中,人才风流远胜于我的人众多,所以师姐这般说,小弟倒是有些惭愧。” 张紫宁听了掩着嘴吃吃地笑起来,而后说道:“还算你有自知之明,这世间好看的皮囊众多,若是只为容貌,那哪里有挑得尽的时候。不过若是提起我为何与你亲近,却是有些前世冤孽的意思。” “第一次见到你时,你眼神中露出的那份孤寂之感,让我不由得想起自己当年初上山时的情形,便对你心生怜惜。虽然接触不多,但我却一直记得当年上山时候那个精瘦黝黑的少年。” “到后来,你我都已长大,男女之间,多有不便,就是我想亲近于你,也怕落人口舌。因此我便在相见之时对你暗暗关注,看着你不断成长,心中却是莫名替你开心。也许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才发现当年对你的怜惜之意不知不觉变成了男女之情。” 宁兴平微笑着插嘴道:“可惜小弟性格迟钝,却是不解师姐风情,几乎错过了师姐这般良人,令师姐劳神了。” 张紫宁闻言用手拍了他一下,继续说道:“不许打岔!尤其东海一役之后,我更感觉修行路上危机重重,一时不慎,便是身死道消。对你的感情越发觉得不能割舍,生怕自己若有一日不测,却是未曾对你诉说,心中颇有不甘。” 宁兴平正要说话,张紫宁抬手示意他继续听。 “这般煎熬了许久,直到你南疆遇险归来,我便更加担心,仔细思量,却总是碍于情面,难以倾诉。幸好子寿师兄大婚,借着酒意,我也不知何处来的勇气,便这样直愣愣地前去邀你。后来想起,自己都忍不住脸红心跳,若是你当时拒绝了我,我颜面何存?所幸你只是呆,却不是无情,方有今日。” 说完之后,张紫宁笑眼弯弯,看着宁兴平问道:“不知这次的回答,你可满意?” 宁兴平点点头,认真地说道:“自从上山以来,我一直专心于修行一途,并未对男女之情有意。再加之师姐人才样貌,家世背景,都是人中龙凤,未免让我有些自惭形秽。虽然也对师姐颇有好感,但却只能敬而远之。能够今日对坐相谈,实在是师姐的勇气立了大功。” 望着张紫宁脉脉含情的眼神,宁兴平便感觉自己的心仿佛也要融入到那两眸柔情的深潭之中。就这样,二人对坐,深情凝视对方,万般的柔情蜜意却是化作无声的宁静。有一首上古《鹊桥仙》正应此景: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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