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锦衣(三) (第2/2页)
问,他本以为自己获得了自由,但现在比以前更加惊惶了,“但是,我跟您说过了,大人,我对信的内容可是一点都不知道。” “不错,但你知道收信人的名字。”尚嘉荣说。 “我要去送信,那我不能不知道地址啊。” “这封信你有没有给别人看过?”尚嘉荣问,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了。 “没有,我可以发誓。” “没有人知道你从俺答这里带一封信给尚千户吗?” “除了给我这封信的人外,没有人知道!” “这就够了,”尚嘉荣轻声地说,他的脸色越来越沉着,他这种神态使王远星满心疑惧。 尚嘉荣读完这封信,低下了头,并用双手遮住了他的脸。 “大人,怎么了?”王远星胆怯地问。尚嘉荣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头来嘘了一口气,又继续读那封信。 “你能向我发誓,说绝对不知道这封信的内容吗?” “我向您发誓,大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您是身体不舒服?我叫人来?”王远星说。 “不,你不要动,老实待着,我不说你不要动!”尚嘉荣站起来说。 “大人,我是叫人来照顾您,您好像是病了。” “不,我不需要,只是一时的不舒服罢了,还是当心儿你自己吧,别管我,回答我提出的问题!” 但他什么也没有提,只是回到了椅子上,用手抹了一下他那大汗淋淋的额头,第三次读了那封信。“噢,如果他知道了内容,”他轻声地说,“那他就完了,而且知道尚千户就是尚嘉荣的父亲,那我也就完了!”他用眼睛盯着王远星,王远星好象要看穿他的心思似的。
“用不着再怀疑了,他肯定什么都知道。”他突然大声喊。 “天哪,”那不幸的青年说,“假如您怀疑我,问我吧,我一定实话实说。” 尚嘉荣费了好大的劲,极力想使自己镇定下来,他说,“王百户,这事没那么简单,我也得和我的上官说一声了,然后咱们再看怎么办,但我对你的态度怎么样,你是知道的。” “大人,”王远星说,“您刚才待我像兄弟。” “那好,我要再耽搁你一会的时间,但我会尽可能使时间缩短,你主要的罪状是这封信,你看——”尚嘉荣拿出了一个火折子,把信点燃了,直等到它完全烧尽,“你看,我销毁了它。” “所以也就没有所谓的证据了不是吗?”王远星说道。 “你听着,你刚才看见我所做的事了吧,现在可以相信我了吧,信任我了吧!”尚嘉荣对他说。 “是的,请您吩咐我吧,我一定遵命。” “今晚之前,我得把你留在牢里,假如再有谁来问你,对于这封信你一个字不要提。” “是。” 现在看来倒好象是尚嘉荣在求情,而犯人在安慰他了。你看,他说,“信是销毁了,只有你和我知道有这么一封信。所以,要是有人问到你?” “什么信?” “很好,你是个聪明人。” 尚嘉荣喊了个小旗过来,小旗走进来,尚嘉荣在他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小旗点点头会意。 “跟他去吧。”尚嘉荣对王远星说。王远星向尚嘉荣感激地行了个礼,就走出去了。他身后的门还没有完全关上,尚嘉荣已经精疲力尽了,他再也支持不住了,昏昏沉沉地躺在了一张椅子上。 过了一会他喃喃地说:“幸好今天是我在,要是我不在,那我也完了,不过,也不见得是个坏事,我想可以这样。”突然他的脸上掠过了一丝微笑,他那犹豫的眼光变得坚定了起来,他似乎全神贯注地在盘算着一个想法。 他说,“这封信可能让我完蛋,但是也可能是我尚某人飞黄腾达的一个机会。”他四周看了看,确信犯人已经离开以后,锦衣千户就赶快向他未婚妻的家里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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