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骨神掌与无痕剑_第三十章 蛛丝马迹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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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 蛛丝马迹 (第1/2页)

    将王六合等六人葬在后山回来,纳兰一直脸色铁青,不发一言。总管府已知王六合等人的死讯,欧阳策也已将申报文书着人送来,纳兰题了花押,写了签状,交付来人带回。几日来阳光明媚,众人却是无精打采,皆因纳兰闷闷所致。到了第四日上,纳兰去后山给六人扫墓回来,对耶律镜心道:“我入城去便来。”福伯道:“我跟你一道去。”纳兰摇头道:“暂时不要。庄中二十多口人,我怕再有闪失。福伯你就留下,我一个人去便是。我此刻虽在赋闲,府中事务还需过问,只是公事而已。”与众人告辞,出庄往长安而来。

    你道他又起了什么心思?

    他购置农庄以为休养生息之地已有多年,相信以福伯如此身手,若有人来秘密窥探,定然难逃他的法眼。那么,恨崖三魔又是如何得知庄园所在?皇后圣诞已过多日,七面佛既未宣他觐见,也只字不提长安令一案,不像他的问案风格。他虽不像了解第一位老师唐子峰一样了解第二位老师七面佛,但对他的秉性还是多少有些熟稔的。

    他最想知道的便是已死去的王六合无意中遇见走出潞国公府的崔夫人,他到底问了崔夫人什么问题、得到了长安令一案中什么线索,以至于招来了杀身之祸,还同时赔上了一家四口和两位同仁的性命?王六合临死前画在身旁地板上的两个半字是什么意思,真的跟自己手里那一篇梵文《凤凰书》有关吗?

    假如一切都在纳兰的预想之中,他大概心中也便有了个清晰的脉络,那就是《凤凰书》。假设一切都合理存在,那么,长安令崔文中大人的死、崔夫人的避而不见、侯君集的步步为难、七面佛的若即若离、查案碰上的无形阻力,皆因此书而起。他所要查明的事件,无非便是这本书到底是一本什么样的书,因而引起了各方势力的你争我夺?

    其实他毫无头绪,没有佐证,所有假设都是虚幻无形而无质。现在,他必须找到所有事件的一个共同点——谁是指使人。这点他认为是最重要的,应该尽快查核明白。庄园的地下室禁锢着半死不活的“琴魔”阎霄也许是最好的消息来源。纳兰回到长安城中要将《凤凰书》取出,然后回去拷问阎霄,拿到实证,他才能放手追查所有事件的来龙去脉,还原本真,令事件大白天下。

    开远门外的城门副将张氏兄弟见了纳兰,和往常一样微笑着打了招呼,见纳兰面色不妙,也未敢多言。这兄弟俩原先便是大理寺总管府六卫中虎卫缇骑,因犯了些小过,被七面佛贬出府来,几乎失了公职。多亏纳兰与当时的九城兵马司指挥红拂女过从甚密,在红拂女面前求了个情,方才将两人放到城门司来,三五年中,也算哥俩晓事,渐渐升做了城门副将。

    纳兰回到寓所开门进去,只觉房中一阵霉气,便将窗户打开,当他关上窗户的瞬间,眼角余光一瞥,见桌子角上,似乎有个什么东西。

    他停止关闭窗户,走到桌子角便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枚已有些模糊的指印。

    他离开寓所已有些时日,离开之前特意去了一趟萧四娘的面店,当面感谢她多年来为自己浆洗衣服,收拾寓所。也就是说,这座寓所无人居住,但还是有人趁他不在,前来造访过。那枚指印纤巧尖细,前来造访的人应该是个女子无疑。他甚至低头闻了闻那枚已接近消失的指印,上面有一丝淡淡的兰蔻之香。

    萧四娘是从来不施脂粉的江南美女,以她的姿容,施以脂粉无疑暴殄天物,纳兰与她相识多年,从未见她涂脂抹粉,她一直是素面朝天,率性自然,显然这枚带着淡淡香气的指印绝非萧四娘所留。但他的寓所除了萧四娘和府里的同事,几乎很少有人知道这里曾经住过一位名震京师的第一捕头。

    那么前来造访的,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她到这里来,有什么目的?纳兰想起此行的来意,急忙来到小书房里。小书房里曾经放置过皇帝赏赐的大笔赏金,纳兰进到这里来的时候,当时的凌乱状态还好好的保存着。但他眼光下探,又在书案左边发现了一个小小的脚印,这枚脚印小巧别致,应该是一位女子的脚印。

    纳兰不再多想,他掀起欧阳率更的墨迹,将它取了下来,旋转挂轴,挂轴中露出一个小小的空间。他把挂轴倒过来轻轻拍打,一卷毛边纸包裹着的小小的书卷应声掉了出来。他把挂轴旋紧,又重新将这幅在长安已值万金的欧阳询真迹挂了回去。

    他把那卷《凤凰书》轻轻叠好,放在贴身的口袋里,走出书房,将刀架上的定唐刀取在手中。他回头看了看床卧,心中忽然升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心酸。昨天晚上,王六合的妻子和两个孩子曾在此休息,等候纳兰搭救王六合归来。今天却!

    门吱呀一响,纳兰回头一望,几乎失口就要叫“王六合”的名字,但硬生生地被他吞了回去。

    来的不是王六合,那人身材婀娜修长,一身红衣,臂弯里抱着一支红色的拂尘,腰间悬着宝剑,身着绵金软甲,胸口的护心镜在太阳的照耀下发出灿烂的光芒,正是已从九城兵马司指挥使改任京兆尹的红拂女张初尘。数月不见,张初尘的鬓边居然有了一丝银白。

    纳兰急忙拱手道:“张大人。”

    红拂女点了点头:“纳兰,你又见外了。”

    纳兰与红拂女的相识,也是他第一位老师唐子峰牵线搭桥之功。二人年纪相差二十多岁,纳兰却一直将红拂女当作自己的母亲、jiejie一般尊敬,红拂女也对纳兰多有关爱,逢年过节,都要请纳兰过府一叙。不过纳兰自然而然地愿与红拂女十分亲近,却对她的丈夫卫公李靖并不感冒。李靖此人端严有余而亲和不足,并不是容易说话的人,与纳兰跳荡不羁的性格相较,纳兰不喜欢见到李靖,也并不奇怪。

    纳兰见红拂女一脸责备的神色,只好改口道:“张jiejie。”红拂女崩着的脸这才现出笑容,点头道:“这才对。”进屋坐下。两人坐在桌边,看着金色的阳光从外面探头进来,又徐徐地离开它原来占有的位置,一时竟是良久相顾无言。

    红拂女打破沉寂,道:“我可能要走了。”

    纳兰吃了一惊道:“jiejie说什么话来?你要走,走到哪里去?”

    红拂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道:“我幼年许下佛愿,愿为佛祖重光尽一份绵薄之力,如今这个机会来了。”

    纳兰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出家?”

    红拂女苦笑一声道:“我还未决定。是皇后的意思。她在峨眉山中许捐一座佛寺,正在建造,委我为她监管,我近日就要去一趟峨眉山了。他还在江南鏖战,我这个时候离开他,天下汹汹之口,将以我为何物?我只是心有所感罢了。”

    红拂女与李靖之间有些芥蒂,纳兰从别人的议论之中也隐约听到了一些风声,大约因为红拂女婚后不能生育,卫公李靖又过于严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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