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知我者纳兰 (第2/2页)
伯吐气出声,便能说出福伯武功来路而且丝毫不差——这个人真是太可怕了!最起码福伯是这么想的。 知无不言大师对纳兰说道:“我要帮你打听的东西也就这么多了。至于是不是来自波斯的黑衣军团的后人在争夺或者破解《凤凰书》的秘密,我无法断定,至少目前为止我还没见黑衣军团的人在中土出现过。” 纳兰几乎肯定地说:“我已经从别的渠道确定了黑衣军团的存在,并且他们已经到了中土。联系到长安令的死,我已经基本可以确定就是他们在背后捣鬼,杀害长安令的凶手虽然还没有归案,但杀害大理寺三位缇骑同仁的凶手,一定逃不过七月十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已经在他身上下了剧毒,没到日子,他想死也死不成,想活也活得不像人,我以三位同仁在天之灵起誓。”他缓了缓道:“至于拜火教的大尊者是不是也因为《凤凰书》自己把自己卷了进来,我也不得而知。你知道,有些东西,未到最后的关头,始终是无法断定其形质的。” 知无不言大师赞许地点了点头:“所以越是接近事情的真相,我希望你越是冷静,别让仇恨蒙蔽了你的双眼,纳兰。” 纳兰站起来拱手:“谢谢大师。不知道大师下一站要去哪里?”知无不言大师脸上淡淡地露出了一点笑容:“山水有相逢,我一向居无定止,行踪不定,有时候我自己也左右不了我自己,你一向最懂我的心意,所以松山二十二友中,‘知我者纳兰也’。”她站起来随手在眼前一挥,众人面前成熟丰腴的女性形象立刻变成了一位鸡皮鹤发的老太太:“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以这副容颜看见你,纳兰。”她伸出双手拥抱了一下纳兰,也拥抱了一下耶律镜心:“我的纳兰弟就交给你了,可爱的小姑娘。”然后嗖地一声从窗户里纵了出去。 福伯捻着胡须道:“听说知无不言大师是一个诡异的人物,今天我总算有幸见到了她一面。”纳兰笑了笑:“恐怕你见的仍然不是她的真面目。她若是想藏起来不见你,就算她每天生活在你身边,你也不知道她就是赫赫有名的知无不言大师。”福伯闻之悚然变色,叹气道:“好在她是友非敌,要不然这样的人应该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人了。”
纳兰点了点头:“她是一位极度虔诚的佛门净土宗弟子,所以她在每一个她到过的地方,通常很难停留一个时辰,因为她唯恐俗世红尘的侵扰会影响到她的修行。”福伯又是一声长叹:“阿弥陀佛。” 纳兰望着乌黑的夜空,自言自语地道:“朋友不需要永远聚在一起才算是朋友,每当你需要的时候,朋友总是不失时机地出现在你身边,这才是真朋友、真兄弟。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你永远都能美美地睡个好觉。” 黑夜中又传来一个声音:“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纳兰眼睛亮了一亮:“骷髅,你什么时候来的?” 那声音尖锐地说:“你管不着,我想来便来,想走便走,谁也留不住我。”纳兰点头:“是的。十年不见,我都差点忘记你的规矩了。要不要进来喝一杯?我这里有上好的杏花村三十六年陈酿。” 那声音道:“我来找你,不是喝酒的。” 纳兰有些意外地说:“你不会只是简单地因为十年聚会之期来的吧?” 那声音道:“我来告诉你一声,我也是‘黑衣军团’的一员,你应该知道什么意思。”纳兰显然惊了一惊:“江湖中号称卧底第一人的黑骷髅,居然卧底进了‘黑衣军团’?” 那声音道:“你说,我还能进来喝你的酒吗?” 真正黑衣军团的所有成员自从黑衣宰相死后,就一律不许饮酒,不论这批来到中土的黑衣军团的成员已经沿袭了几代,规矩就是规矩,铁律就是铁律,否则,饮酒的这个人一定早已死无葬身之地了。 纳兰对着黑暗的夜空拱了拱手:“多谢你。希望你好好保重,我给你留十斤上品杏花村三十六年的陈酿。” 黑暗中那声音吱地笑了一声:“我要你的新娘子给我敬酒我才喝。”纳兰郑重地说:“我请你一定要保重,是因为我还想见识见识你的剑法,你不能因为胜了我一次就以为永远都能胜我一筹。”那声音哼了一声:“你这是以己之长凌人之短。十年卧底,我从来没碰过骷髅剑,我现在一直随黑衣军团的死士苦练左手弯刀。因此不论你以后碰见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只要他左手拿刀,而且拿的是弯刀,一定不要小觑他。波斯弯刀的威名,我想必你是应该知道的。” 纳兰点头:“多谢你前来传信,请受我纳兰一拜。”他双手握着手里的酒杯,单膝跪地。 窗外没有任何声音。 纳兰缓缓地站了起来:“他又走了。” 福伯道:“是不是神剑无影黑骷髅?‘快剑黑骷髅,天下并无双’可谓令人振聋发聩,我老头子还在牢狱之中就听过他的名气了。” 纳兰点了点头:“他同时也是我们松山二十二友中的一位,当年他以快剑剑法破了我的‘如意圆阐掌’,我空手抵挡不住他的快剑,在他剑下输了一招。”耶律镜心瞪圆了双眼:“你胆子真大,黑骷髅的骷髅剑若非不出手,出手必然要见血,你居然空手对他的快剑!”纳兰笑着安慰她:“黑骷髅剑下无情,但从来不对自己的兄弟和朋友下手,就算兄弟和朋友要杀他,他也绝对不会还手。说到忠义两字,他是我最佩服的人之一。” 安以健也点了点头:“骷髅的脾气虽然古怪,却是最最的面冷心热,一旦朋友或者兄弟求到他头上,水里火里,他也一定会为你办到,除非他死了。” 纳兰听他说到一个“死”字,面色登时凝重了很多。他望着夜空,良久也不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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