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红楼梦 (第2/3页)

俯而视之，则清溪泻雪，石磴穿云，白石为栏，环抱池沿，石桥三港，兽面衔吐。桥上有亭。

    芳芳与诸人上了亭子，倚栏坐了，因问："诸公以何题此？"诸人都道："当日欧阳公<<醉翁亭记>>有云：`有亭翼然‘，就名`翼然‘。"芳芳笑道："`翼然‘虽佳，但此亭压水而成，还须偏于水题方称。依我拙裁，欧阳公之`泻出于两峰之间‘，竟用他这一个`泻‘字。"有一客道："是极，是极。竟是`泻玉‘二字妙。"芳芳寻思，因抬头见宝玉侍侧，便笑命他也拟一个来。宝玉听说，连忙回道："jiejie才所议已是。但是如今追究了去，似乎当日欧阳公题酿泉用一`泻‘字，则妥，今日此泉若亦用`泻‘字，则觉不妥。况此处虽说驻跸别墅，亦当入于应制之例，用此等字眼，亦觉粗陋不雅。求再拟较此蕴籍含蓄者。"芳芳笑道："诸公听此论若何？方才众人编新，你又说不如述古，如今我们述古，你又说粗陋不妥。你且说你的来我听。"宝玉道："有用`泻玉‘二字，则莫若`沁芳‘二字，岂不新雅？"芳芳点头不语。心里又胡思乱想，他不应该叫我jiejie，应该亲昵的叫我小心肝才好。这个沁芳难道他对我也有意？这时众人都忙迎合，赞宝玉才情不凡。芳芳回过神来道："匾上二字容易。再作一副七言对联来。"宝玉听说，立于亭上，四顾一望，便机上心来，乃念道：绕堤柳借三篙翠，隔岸花分一脉香。芳芳听了，点头微笑。又兴奋的说：“还要在亭内放一台高倍望远镜。在乡下，空气清新，污染少，有利于观测农业气象。”

    众人称赞不已。于是出亭过池，一山一石，一花一木，莫不着意观览。忽抬头看见前面一带粉垣，里面数楹修舍，有千百竿翠竹遮映。众人都道："好个所在！"于是大家进入，只见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上面小小两三间房舍，一明两暗，里面都是合着地步打就的床几椅案。从里间房内又得一小门，出去则是后院，有大株梨花兼着芭蕉。又有两间小小退步。后院墙下忽开一隙，得泉一派，开沟仅尺许，灌入墙内，绕阶缘屋至前院，盘旋竹下而出。

    芳芳笑道："若还能月夜坐此窗下读书，不枉虚生一世。"说毕，柔情似水的看着宝玉，羞的宝玉忙垂了头。众客忙用话开释，又说道："此处的匾该题四个字。"芳芳笑问："那四字？"一个道是"淇水遗风"。芳芳道："俗。"又一个是"睢园雅迹"。芳芳道："也俗。"贾珍笑道："还是宝兄弟拟一个来。"芳芳故意戏道："他未曾作，先要议论人家的好歹，可见就是个轻薄人。"众客道："议论的极是，其奈他何。"芳芳忙板着脸道："休如此纵了他。"因命他道："今日任你狂为乱道，先设议论来，然后方许你作。方才众人说的，可有使得的？"宝玉见问，答道："都似不妥。"芳芳故意冷笑道："怎么不妥？"宝玉道："这是一处情爱之处，必须颂情方可。若用四字的匾，又有古人现成的，何必再作。"芳芳道："难道`淇水‘`睢园‘不是古人的？"宝玉道："这太板腐了。莫若`有凤来仪‘四字。"众人都哄然叫妙。芳芳点头道："真是小宝贝，可谓`管窥蠡测‘矣。"因命："再题一联来。"宝玉便念道：宝鼎茶闲烟尚绿，幽窗棋罢指犹凉。芳芳摇头说道："也未见长。"说毕，引众人出来。

    转过山坡，穿花度柳，抚石依泉，过了荼蘼架，再入木香棚，越牡丹亭，度芍药圃，入蔷薇院，出芭蕉坞，盘旋曲折。忽闻水声潺潺，泻出石洞，上则萝薜倒垂，下则落花浮荡。众人都道："好景，好景！"芳芳道："诸公题以何名？"众人道："再不必拟了，恰恰乎是`武陵源‘三个字。"芳芳笑道："又落实了，而且陈旧。"众人笑道："不然就用`秦人旧舍‘四字也罢了。"宝玉道："这越发过露了。`秦人旧舍‘说避乱之意，如何使得？莫若`蓼汀花溆‘四字。"芳芳听了，欢喜的轻轻扶了一下宝玉的玉臂，说：“再建300平方米的小型玻璃温室，栽种苹果、梨、葡萄、桃、杏、李、樱桃、枣、柿、板栗、核桃、山渣、石榴、草莓、树莓，在温室里分隔培育，供人们参观、品尝。”

    于是要进港洞时，又想起有船无船。贾珍道："采莲船共四只，座船一只，如今尚未造成。"芳芳笑道："可惜不得入了。"贾珍道："从山上盘道亦可以进去。"说毕，在前导引，大家攀藤抚树过去。只见水上落花愈多，其水愈清，溶溶荡荡，曲折萦迂。池边两行垂柳，杂着桃杏，遮天蔽日，真无一些尘土。忽见柳阴中又露出一个折带朱栏板桥来，度过桥去，诸路可通，便见一所清凉瓦舍，一色水磨砖墙，清瓦花堵。那大主山所分之脉，皆穿墙而过。芳芳道："此处这所房子，无味的很，如建一个辽河流域食物链动态生态系统模型。演示20世纪以来的污染危机、资源危机、能源危机等动漫，播展《人类环境宣言》、《只有一个地球》等自制主题片。会很有趣。”

    忽迎面突出插天的大玲珑山石来，四面群绕各式石块，竟把里面所有房屋悉皆遮住，而且一株花木也无。只见许多异草：或有牵藤的，或有引蔓的，或垂山巅，或穿石隙，甚至垂檐绕柱，萦砌盘阶，或如翠带飘飘，或如金绳盘屈，或实若丹砂，或花如金桂，味芬气馥，非花香之可比。芳芳不禁笑道："有趣！只是不大认识。"有的说："是薜荔藤萝。"芳芳道："薜荔藤萝不得如此异香。"宝玉道："果然不是。这些之中也有藤萝薜荔。那香的是杜若蘅芜，那一种大约是兰花草，这一种大约是清葛，那一种是金草，这一种是玉藤，红的自然是紫芸，绿的定是青芷。想来<<离sao>>，<<文选>>等书上所有的那些异草，也有叫作什么藿荨的，也有叫作什么纶组紫绛的，还有石帆，水松，扶留等样，又有叫什么绿荑的，还有什么丹椒，蘼芜，风连。如今年深岁改，人不能识，故皆象形夺名，渐渐的唤差了。"芳芳佩服的拉过宝玉的左手，在手背上点了两下，表示赞许。

    芳芳因见两边俱是超手游廊，便顺着游廊步入。只见上面五间清厦连着卷棚，四面出廊，绿窗油壁，更比前几处清雅不同。芳芳叹道："此轩中煮茶cao琴，亦不必再焚名香矣。此造已出意外，诸公必有佳作新题以颜其额，方不负此。"众人笑道："再莫若兰风蕙露贴切了。"芳芳道："也只好用这四字。其联若何？"一人道："我倒想了一对，大家批削改正。"念道是：麝兰芳霭斜阳院，杜若香飘明月洲。众人道："妙则妙矣，只是`斜阳‘二字不妥。"那人道："古人诗云`蘼芜满手泣斜晖‘。"众人道："颓丧，颓丧。"又一人道："我也有一联，诸公评阅评阅。"念道：三径香风飘玉蕙，一庭明月照金兰。芳芳沉吟，意欲也题一联。忽抬头见宝玉在旁不则声，调戏般喝道："怎么你应说话时又不说了？还要等你心上人请教你不成！"宝玉听说，便脸一红的回道："此处并没有什么`兰麝‘，`明月‘，`洲渚‘之类，若要这样着迹说起来，就题二百联也不能完。匾上则莫若`蘅芷清芬‘四字。对联则是：吟成山蔻才犹艳，睡足梦也香。芳芳笑道："这是套的`书成蕉叶文犹绿‘，不足为奇。"众客道："李太白`凤凰台‘之作，全套`黄鹤楼‘，只要套得妙。如今细评起来，方才这一联，竟比`书成蕉叶‘犹觉幽娴活泼。视书成之句，竟似套此而来。"芳芳笑道："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