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母情深_第五十二章 谈笑蜗居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第五十二章 谈笑蜗居 (第1/2页)

    我们家老少三代十一口人住在十几平米的房子里,男女老少三代同室,生活很不方便。后来家人计划把大房子分割成两间。买来几张竹席子,捡来一些旧砖,哥哥当瓦工,我们几个小孩子搬砖和泥,在房子三分之一的地方砌墙,墙高一米,墙上等距离插上六根竹竿子,然后把竹席子固定在竹竿上,席子上头紧贴房梁,顶上钉子固定住。我不解地问哥哥:“多捡一些砖,用砖直接砌到顶,不用花钱买席子。”哥哥说:“这你不懂,咱这房子小人口多,地方宝贵。席子厚度半公分,砖二十四公分,用席子节约多少空间呀!隔张席子说话方便,点一盏灯两个屋照明。你说这不是一举三得吗?”

    母亲坚持住小间,母亲、四姐、五姐和我四个人合住。隔开的小间只有门没有窗户,于是在门的上方抽掉几块砖,镶嵌一个三十厘米高六十厘米宽的木框,框上糊一张白纸,屋子里可以透进些许阳光。屋里有一米宽的空地走路,其余空间被一个土炕占去。炕上堆放着被子、衣服、鞋袜等日用品。挨着席子有一张长四十厘米宽七十厘米的小条桌,桌子上面摆放父亲的遗像,遗像镶嵌在一个黑色的镜框里。桌子上还供奉着一个特制的长方形玻璃盒子,盒子里面是一排祖先牌位。牌位前面摆放一个晶莹剔透蓝色的瓷香炉,桌子上有四个漂亮的蓝色玻璃高脚果盘,逢年过节烧香时摆放供品,屋里死人占一张桌子,活人占一盘土炕,除此以外别无他物。

    哥哥嫂子和五个孩子住一间稍大的房子,原有的两个窗户,一个开辟成门,只剩一个窗户,屋里光线昏暗。进门一个大炕,七口人并排挤不开,只好睡觉时有的头朝里,有的头朝外,那叫“打通铺”。地上西头放一口大缸,缸里装杂七杂八的衣服、棉絮等等,缸盖上放一盏煤油灯,这是嫂子的工作台,坐在炕边凑近灯光做针线。房间东头有一张两屉旧桌子,里面放着哥哥的账本、记事本等等用品。

    院子里有一间敞房,后墙裂缝房顶破漏,里面堆放一些书籍、杂物。敞房边上放一张破长条桌子,桌子年代久远已经变形,桌面中间凹,桌子的四条断腿用铁丝缠绕固定。院子西墙根放着一根三米多长的旧梁。嫂子做好饭怕小孩子们自己盛饭烫着,总是她给一碗一碗地盛上,放在长条桌子上,然后她亮一嗓子:“吃饭啰!”我们每个人端一碗高粱面糊,拿一个高粱面窝头,窝头眼里放一块老咸菜,十来口人挤坐在大梁上边吃边聊。哥哥教给我们“净碗妙招”,他说:“吃完饭,碗干干净净不用洗。你们信不?不信,看我的!”他端着一碗高粱面糊糊,开始表演。不用筷子,不用勺子,他右手端着碗,嘴凑在碗边轻轻地吸溜,慢慢地转动碗,糊糊在碗里保持水平,糊糊喝完了,碗干干净净一点痕迹没留。后来我们学会了,喝糊糊的时候,集体表演“净碗妙招”。每天单调地吃着老咸菜、高粱面,我们没有感觉饭菜的苦涩,倒觉得一家人亲亲热热,天天像聚餐。

    我家商店父亲在世的时候,为了扩大经营,吸收一位亲戚入股。父亲去世,哥哥接手商店,那位股东又介绍一位亲戚参股。三股合开公司。解放初经济萧条,人们都很穷,买卖不好做,哥哥整天在店里忙活,挣的钱一家人吃用紧张。五姐十五岁去轧花厂当临时工,挣钱补贴家用。嫂子做饭,洗衣,收拾家地,搞卫生,照顾孩子。母亲给家里人缝补衣服,干些针头线脑的活儿。

    金锁、我、静三人依次相差一岁,每天下学后去抬水,那是我们必须干的活,也是我们发怵的事儿。从我家横穿过马路,再穿过一条又长又窄的胡同,胡同尽头有一口井,井口上有一个辘轳架,圆木的辘轳使用年代久远,中间已经磨损得很细。辘轳上拴着一根粗麻绳,麻绳另一头有一铁钩。我们个子矮,刚刚能够得着辘轳把。把水桶挂在钩上慢慢放下绳子,水桶接近井水水面时,要左右抖动,绳子猛地向下一送,水桶倾斜就灌满了水。可是我们掌握不好,常常出现把水桶掉在井里的事,这时只好求助来挑水的街坊邻居。有时水桶灌满了,往上提时由于辘轳太细,麻绳往往不能稳稳当当缠绕在辘轳上,一桶水在井里歪歪斜斜碰着井壁,等提到地面时,已经撒了半桶。有两次我没有将辘轳把儿抓牢,失控的辘轳把儿飞速倒转,险些把我打到井里,想起来后怕,至今记得那惊魂掠魄的一幕。

    我们抬水的那条胡同叫大井胡同,已经有多年历史。胡同以南的一片宅子是曾祖置办的。当然后来姓“公”了。胡同是我们挑水的必经之路。胡同地面中间高两边低,大概为了排水方便。胡同东西走向,常年不见阳光,人们挑水时候难免撒点水,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