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守村人,守村树 (第2/2页)
穿喉。 天权侧身,手握利剑,微微上抬,仿佛都不曾看过赵大伯一眼,侧目微视,犹如视蝼蚁般苍老的生灵,睥睨天下之能,所赖手中“绿鐏”。干柴拐杖滑落在地,“砰砰”打了两个滚儿,老人干瘦的身躯,无力地挂在绿鐏剑上,犹如一件晾晒的长裳,松松垮垮,剑尖刺穿了赵大伯的后脖,黏糊糊的暮年之血,从剑尖滴滴速坠,本是暗红的血色却闪透绿色的剑光…… 天权抽剑,速回鞘内,眼都不曾眨下半分,那些个悲天悯人的字眼儿,仿佛从来都不曾出现在天权的字典里。 老人的身躯被震飞至十米开外,倒在老黄牛的血泊之中。 站在院门的楚桐,健步向前,扶起老人的上身,只见赵大伯的舌头已被穿喉的一剑逼出唇外,痛苦的挂在唇边,像是霜打的吊树茄子,气息似断非断,嘴里已无法再絮絮叨叨,只是有气无力吐着“树”这个字音儿,本以为赵大伯此刻一定万分疼痛,但其表情竟是一脸微笑,轻松而安详,仿佛他那向往自由的灵魂终于挣脱了这具束缚他96年之久的先天残缺身躯。 片刻之间,都来不及让人做出反应,一个生灵又已离世。 世上再也没有絮絮叨叨的赵大伯了,或许是迷雾森林里所有亡魂的遗憾,或许是已死老黄牛的遗憾,更或许是少阳村口那颗大榕树的遗憾! 哑巴老人秦二叔愤怒地跺着脚,嘴里“嗯嗯啊啊”的哭泣着……
“啰嗦,真吵!” 青雀剑鸣,一道吹毛断发的青色剑光,忽闪而过,秦二叔的人头已经坠地,“咚咚”掷地一声,站立的身躯轰然倒地,刹那间,钟离冲向前,来不及为秦二叔挡这一剑,更来不及接住秦二叔的头颅和身躯…… 或许没人知道,少阳村前那颗大榕树,树上那两片嫩芽时就被虫子啃过的残破枯叶,此刻,已经脱离枝头,飘飘落地…… 这两片破叶,在榕树的枝头挂了好些个年头了,它们守着树,树守着村…… 二十天前,大榕树上仅存的七片树叶,还有五片…… “大爷爷……” “二叔公……” 两个小孩哭喊着,被目光凶残的甲士拽拧着头发,秦余、赵苗苗泪流满面,恨透了这群面目可憎的甲士。 一同在甲士手里、被寒刀架着脖颈的赵松、赵棉以及邹氏,吓得瑟瑟发抖、腿脚酸软,他们本就是些老实本分的农民和村妇,哪里见过这般血腥的阵仗。 …… “你们要抓的人是我,不要再滥杀无辜!” 楚桐怒红了双眼,决然而视。 “你俩是直接束手就擒呢,还是要打一场再束手就擒?” 木亭中端坐的天枢,面无表情,嘴唇微动,终于开口说话。 “你放了他们,我和钟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这些事本来与他们无关。” 天枢右手一挥,不屑一笑,道:“放人。” 上阳村仅存的五个人,急忙站到楚桐身边。 楚桐双膝下跪,道:“对不起,赵大哥,楚桐连累你们了!” 赵松看着赵大伯和秦二叔的尸首,实在惨不忍睹,内心悲恐,但也深明善恶,道:“这些不怪你,你俩与他们不同,善恶是非,赵某心中有数,当初你既然进得来结界,这些都是注定的。” 楚桐把赵松往门外推,道:“你们快走,走得越远越好,不要回来!” 赵松叹道:“还能去哪,我们根本出不去结界。” 楚桐斩钉截铁道:“能的,一定能的,他们既然进得来,说明结界已毁……” “赵大哥,快走,带上苗苗和秦余,你们都快走!” “啰嗦!”天权不耐烦,意欲再拔绿鐏剑。 钟离见状,一掌扶摇之风,便将赵松等五人送出了少阳村口。 今早在少阳村口,天枢凭其虹光剑诀,力发三剑,便破结界。 楚桐和钟离心知肚明,今日天枢都来了,他俩必是无路可逃,也不愿再做困兽之斗,更何况天璇、天玑、天权也在场,已经齐聚七煞,如恢恢天网,在劫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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