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相会(2) (第2/2页)
己终究是个外人,跟黎家没什么关系。 “承老教训的是,但——仙婆不是外人。小子这就去祭拜先考。”江楚顶着承攻器的唾雨,转身就要走。 “你上哪祭拜去?你祭拜谁去?!你父亲死在皇城内,你指望那些鞑靼给你爹收尸吗!要不是——” “承兄!您消消气。”武毅晟带着柳琰玉刚回来,隔着大远就听见承攻器的怒骂声,进了城口打住了承老,怔怔看向江楚,眼神光仿佛穿过了他,看到了那已故的黎长洪,眼中立马汪了水,上了皱纹的一张糙脸也不知是哭是笑,大步上前将其一把抱住,随后又扶着后者双肩,上下打量着,哽咽道:“好小子,都这么大了!来,你随我来!” 江楚被武毅晟牵着又出了城楼,琰玉看着与自己擦身而过的江楚,那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他好生回味。 他记起来武叔给黎伯伯在城东的树林里立过碑,想必这二人是去那祭拜,两家在没被赵昆拉起来之前就是世交,黎伯伯当初待他也是不薄,自己也应该去祭拜一下,便跟了上去。 剩下楼内一堆人大眼瞪小眼,也不敢多言语。倒是李济嘴里道着:“昆山美玉,芝兰玉树,甚好甚好!”不知道打着什么主意。 仙婆心里还被承攻器那一句“外人”堵着,要不是江楚一句话给她顺了大半,估计自己能被堵死。她摇着蒲扇注意到了拎着酒壶在屋内逛荡的安求客:“哎,那崽子,走路稳当着些,别把我养了这么多天的花连着瓶一块打碎了!” “怎么会呢?您别看我喝着酒,走路可稳当着呢,不会把您——” 啪!碎了…… 按理这旧友相见,思念早该如江水从口中泄出,没想到江楚与琰玉二人就像是嘴里拉了闸,互相沉默,就这么一路行至城东的树林内。
林子内一处隆起,前立一木碑,歪扭着刻着“黎长洪之墓”,地上不少野花与水果,是当时赵昱摆的。三人下了马,武毅晟从马背的包袱里取出三坛子好酒,自己拔开一坛子,将酒水扬撒在地面:“江楚,我对不起你的父亲,也对不起你。” “武叔哪里话,是我不肖,还有劳您为家父立碑。” “(颤抖着声音)哎……是我没本事,收不回你父亲的尸骨,让他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不能瞑目。你父亲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让我照顾好你,他总说自己大半辈子都守在疆场上,没能好好陪你长大,觉得欠你的……”武毅晟拍了拍江楚肩膀,自己转身站远了些。 江楚干涩着喉咙硬着眼,就是脸上再也没有多余的表情。盯着那要齐不齐要整不整的木碑,行过跪拜礼,起身后站在碑前一句话不说,将坛中酒一滴一滴倾洒,浸湿了泥土,盈上了浅浅一层,映着自己的身影…… 小江楚双腿劈开,站在营帐外,双手捏握着剑柄,剑尖就拖在地上。 “楚儿,来看爹给你打个样!”黎长洪单手握着长剑,舞动着劲风。 “(像模像样的学)爹爹,可是我一只手拿不动它。” “啊哈哈哈哈哈,慢慢来慢慢来!” —— 少年江楚只差他爹半个头,身形还略显消瘦,只要边关没有战事,就让父亲给自己喂招。 “楚儿,起来!这没两三招就趴下了,别连隔壁柳家那小子都干不过,还要上阵杀敌?” “(揉揉屁股)我还能打!再来!” —— 十六七的江楚背好了行囊,棱角还挂着稚嫩。 “不知不觉你都这么大了,要去外面闯荡历练也是好事,爹把你绑在身边这么多年,没怎么好好照顾你,还尽让你跟着我吃苦了。” “爹,没有。将士们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我这才十几年也没什么。” “长大了,也懂事了。在外游历可没有爹帮你撑腰,凡事都要靠自己了。这剑随着你出生的,带着它吧。照顾好自己,等你回来,咱爷俩好好喝上几天几夜……” —— 柳琰玉在旁把该做的都过一遍,站在江楚身侧,轻声道:“别太难过了,黎伯伯在天上看着,振作起来,我们一起,把失去的山河打回来!”柳琰玉自己都不知道前半句是不是多余,因为他很感性的上了股酸劲,结果完全看不出江楚有任何难过的表情。 “柳伯没事吧?”江楚轻叹一声,照例是那张雷打不动的脸。 “多亏了黄仙婆,已经好多了。” “带我去看看?” “家父已经歇息了,改日吧。” 三人驾马原路返回,江楚看着身旁麦麸面色的琰玉,刚毅的棱角与记忆中的稚嫩的面容重合,想起俩人小时候天天在军营里掐架,他双手端着枪,自己双手握着剑,俩人挥了半天把自己累的半死,索性枪剑统统扔掉,不如直接上手摔跤来的痛快。 “看什么?想挨揍是不是?” “怎么这么多年了,脾气还这么冲、” “怎么?小爷我就这样,不服咱俩比划比划?” “不打。”江楚就知道他是醉翁之意 “你们两个从小打到大,这么多年没见,不比试比试,说不过去吧?”这最近敌军也沉寂,没什么仗打,军营生活枯燥无味,武毅晟当然不肯放过这难得的“热闹”。 江楚还是微微摇着头:“不打不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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