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海王_第二章 斗法(王夫人)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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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斗法(王夫人) (第2/2页)

并未同回来。听丈夫说,他留在吕宋跟丈夫的义兄做生意儿。暗地里,她还挺替春梅惋惜,觉得这个小伙儿,对春梅算是个不错的归宿。她曾私下拿话语试探过春梅,春梅这妮子虽然拿话支吾,但也未必不乐意。可这李乐水这一留在吕宋,春梅与他有没有机会再相见,就要看缘分。没想到他突然又出现在家中,想必是已经从吕宋回来。见到这儿,她不由用眼角瞟了下身边的春梅,瞧见这妮子也是一脸的惊喜。

    李乐水说完话,就蹿到了案前,拿起葫芦倒在嘴里一大口,连喷了香案上的几张白纸,张张都显出血色人形。李乐水把这几张道符冲着魏神仙一丢,皮笑rou不笑的望着他。

    魏神仙尴尬的干笑了几声,说:“贵宅果然是阴气过重——”

    李乐水一听,装做惊讶道:“啊,阴气过重,那不是我也沾染了(秽)物,要赶紧洗洗”,说罢把手也伸入了旁边的油锅,王夫人吃了一惊,吓得用手捂住小嘴。李乐水没事人似把手抽出来,甩了甩,说道:“用这热油洗手,很舒服啊”。

    魏神仙眼珠乱转,低声对李乐水说:“看不出小友,也是同道中人啊”

    李乐水立马接上话茬,说:“不错,我不但会抓鬼,还会召唤黑无常,阿三何在?“

    从人群中真走出一个黑大个来,全身如同黑炭一般。王夫人在海澄也算是见过点世面,知道这是海外的昆仑奴,生就这般模样。可魏神仙似乎真以为是黑无常来勾命,连连后退几步,吓得瘫倒地上。

    王夫人虽然迷信,却不是蠢笨的人。李乐水这一番下来,她也立刻瞧出其中蹊跷明白,这个魏神仙不可能是什么世外高人,不过是个江湖骗子而已。

    李乐水本要抓魏天爵去见官,还是王夫人心软给拦了下,只让家人把他轰了出去。此刻的她又惊又怒,即庆幸李乐水回来的及时,未继续上这恶道人的当,又后悔自己糊涂,引贼入室,这些日子也被这骗子骗了不少银子,还担心骗子的骗术虽被揭穿,但自己丈夫的病也未能有着落。

    王夫人心中似打了五味瓶一般,不知是什么味儿的时候,李乐水已经被王府家人围在当中,有和李乐水相熟,缠上去问他那个魏道士的“道术”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乐水笑着答道:“说穿了不值一文,都是些江湖上神汉神棍们的小伎俩。那白纸上事先用碱水画好了人形,碱水无色晾干后就无影无踪了,那酒里含有姜黄,当姜黄汁和碱水相遇时就会显出红色。这就是他所谓的鬼了。”

    “下油锅更是简单,油锅底下是醋,上层才是油,醋低温就能沸腾,所以啊虽然看上去油锅开,实际不过是醋沸腾了而已,并不烫人。”

    王夫人强压着酸楚,让下人把魏道士留在小院的烂摊子清理干净。又将李乐水一行领去东厢。东厢的床上,王县丞和衣躺着,虽是初夏了,但仍旧盖着一床薄被。额头上盖着一个手巾,双眼紧闭的休息。王夫人来到窗前,轻声唤醒他:“相公,李通事回来看你了”

    王县丞张开眼,强打着精神坐起身来,着手示意让李乐水过来,抬头又看到李乐水身后的希尼娅,惊喜道“侄女也过来了”?

    希尼娅上前问候,黄康拉着她的手,又让李乐水坐在床边,询问自己走后,吕宋和义兄的情形。王夫人吩咐春梅给客人们端来茶,顺手抽过一个丝绒枕头,垫在王县丞的腰下,又把他身上盖得被子小心翼翼的掖实,然后起身道:“你们先聊,我去看看药煎好了没有。”

    王夫人转到厨房,下人们已经把药煎好。王夫人把药盛到海碗中,待其稍凉,就端起碗回到东厢。刚走到门口,听见屋内王时和好像正在谈及今天的这场法事,不由得驻足,只听到王时和边咳嗽边说道:“……那个道长,我也见过几次。王某虽不成器,但也谨记至圣先师‘子不语怪力乱神’,只是不管怎样,这是拙荆一片苦心,也未曾言语。既已揭穿那个道士是个江湖骗子,本不应该轻易放那斯出去再害人,只怪拙荆人太好,信太软。不过话说回来,以拙荆的形貌人品,委身王某,本就委屈了她。只怕我这一病倒不起,日后还要苦了她……”

    王夫人在门外听了这些话,眼圈一红,泪珠不由在眼眶打转。她擦了擦眼角,寻思这般模样不便让客人和丈夫撞见,就叫来春梅把药给屋里送去,自己跌跌撞撞,魂不守舍的来到家中的佛堂。

    王夫人在佛像前点上三根香,亲手插在鎏金的香炉内,看着袅娜的香烟,好象脊柱骨断了一样,整个身子瘫了下去了。嘴里呜呜着,鼻子连连抽气,她很想大声的哭出来,又怕惊动了病榻上的王县丞,用发抖的手扯起衣襟把脸蒙上,捂住嘴巴没有哭出声来,浑身颤抖着。

    她的的娘家本是海澄县的大户,世代以织造为业。父母年过而立才得了她这么一个闺女,从小就视为掌中明珠。父亲极爱母亲,宁可无后,也不愿纳妾。父母原准备招赘,但左挑右选,终未找到合适的人选。待到她十七岁那年,母亲得染重病,尽管她衣不解衫,日夜服侍。母亲还是仅仅撑了百日就撒手归西,不久,父亲忧郁成疾,也离开了人世。族中的大伯为了霸占遗产,丧期尚未结束,就贴了些嫁妆把他嫁给来海澄不久后丧妻的县丞王时和做了填房。

    王时和比她要大十多岁,和她在闺房中梦想的夫君也有些距离。但是自从自己嫁过来回,王县丞待她真的很好,新婚不久,自己又为他生了儿子,日子渐渐有点起色。没想到,王县丞刚从吕宋回来就染了重病,父母病逝的情形又从她记忆深处中窜了出来。她真得好怕,好怕,痛失亲人的悲剧再次在自己身上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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