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约会 (第2/2页)
于谈些什么,后来完全忘了。 我当时三十岁,眼光不断降低,把能过日子的因素排在了第一位,心里综合评定一番,她没有任何女人容易带上的毛病:任性、虚荣、小气、自我表现、爱唠叨、判断能力差。没毛病,也没什么明显长处。 在红苕地偶然重逢,稍稍改变了我的心跳,决定和她试试,这种决定,理性的成分很少,主要凭直觉,换一种说法,是凭本能做出判断的。 很多老人都说姻缘天定,现在我看来,其实每个人的婚姻有很多巧合因素,但巧合中又包含必然,正如我和刘玉芳一样。 当晚我低声向母亲说;妈,我觉得刘玉芳还可以。 母亲淡淡一笑:她是我过去班上的班长,很能干的,既然你认为还可以,我找个介绍人去说一说。 在当地,男女间彼此有意,已经相处在一起了,一般也会找个介绍人联系双方家长见面,然后开始正式交往,才显得光明正大,这种习俗一直延续到今天。 母亲找的介绍人是刘玉芳邻居,她的隔房二婶,当地人习惯把婶叫做娘,于是下一辈都叫二娘,我母亲也姓刘,与刘玉芳同宗,不过早已过了三代,血亲关系很远了,按辈分,我也尊称介绍人为二娘。 当然,我并不看好刘玉芳,因为她是农民,城镇户口的人娶个农民,在众人面前会觉得没面子,(我并非虚荣之人,却不得不向世俗低头)于是开始无所谓的等待,等介绍人回传消息。
更不看好刘玉芳的是父亲,他很老套,认为把她娶过来是作为家庭劳动力,也是传宗接代的工具而已。 原本刘玉芳写了封信,是她主动找我的,我让母亲主动请介绍人去提亲事,是给女方面子而已。 第二天二娘就过来了,说刘玉芳表示同意,我随时可去她家。 第三天我独自去了刘家,她家在车站那边,我家在这边,大约一里路。 跨过车站的铁道,顺沙土路拐弯,很快就到了刘家,一座典型的农家院落,主体是茅草房,旁边修了两间平房,不过我喜欢茅草房和泥巴墙,冬暖夏凉。 我双手揣在裤袋悠然的进了院子,她两个jiejie出嫁,哥哥和弟弟在外打工,父母上山干农活了,当时就她一人在家。 过去曾是师生,又做了半年同事,我对她仍然了解太少,坐在茅草房里随意聊天,有礼有节的,连对方的手也没碰一下。 后来几天,我约她外出过几次,转田埂,或翻过一座山坡,去我老屋附近转转,那里人迹稀少,走在被雨水冲刷得发白的乡间小道上,踏着野草的气息,一边走一边闲聊。 随着约会次数的增多,一天我突然把她带到老屋背后的密林里,那里有一道悬崖,悬崖下就是成渝铁路线,铁路部门在悬崖上修筑了一条防洪沟,进入沟中,密密层层的松柏遮蔽着,外面的人什么也看不见。 也不知怎么搞的,都不知不觉解除了所有武装,在我的青春的迷梦里,一直想象着这就是激情燃烧的时刻,然而不光是我,连她也显得有些镇静,根本没有按耐不住的样子。 更令人困惑的是,明明开始了最为亲密的接触,她却翻身而起,决然的拒绝了我。 我们穿上衣服,爬出防洪沟,钻出密林,走在回车站的路上,都沉默寡言。 后来几天,密林里的一幕不断在眼前浮现,我有些动摇了,一个女人敢于临阵拒绝男友,要么感官麻木,要么太过理性,这都是我所反感的。 还是抱着继续试试的态度,我坚持把约会进行下去。 她家背后有一座砂石厂修筑的高站台,比货车车厢略高,便于砂石装车,而高站台附近有一片荒地,周围树木葱茏,是个谈恋爱的好地方。 一般是黄昏,我去约她出来,穿过树林,坐在草地上。 一天,月色朦胧,草地柔软,我们平静的躺下,自然而然的发生了第一次。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也是平平淡淡,像小时候办家家,轻轻的,浅浅的,很快就结束了。 这段时间,我暗暗把她和过去的罗家荣比较一番,一个痴情到疯狂的地步,一个不冷不热,一个对男女之事无比渴求,一个显得有也可无也可,于是有了三分悔意,三分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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