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处理后事 (第2/2页)
令人气愤的是,距离中山市三十几公里处,出租车司机再也不肯去了,我们被抛到路边后,叫了辆野的,也懒得讲价了,司机说多少就是多少,催促他尽快赶到中山市第一人民医院。 距城区不到十几公里,jiejie又接到meimei的电话,随之手一软,手机滑落,哀声痛哭起来,我使劲抓住她的肩膀,姐弟俩就在野的内历经了最为哀伤的时刻。 到了第一人民医院,很快见到老妈和meimei,老爸的遗体已经送到太平间内。 老爸临终时的样子还算安详,看起来并不痛苦,跪在他脚边,我们三个一边哭一边点燃香烛纸钱,而老妈则站在旁边无言的掉泪。 跪在老爸身边,我一边烧纸钱,一边无言的摸了摸他的额头。 太平间里,连一个工作人员也没有,冷清清的,纸钱的灰烬在微风中翻飞,大约半小时过去,殡仪车来了,拉着老爸的遗体到了殡仪馆。 那一对年轻的肇事车主也赶来了,跪下来烧了些纸钱,无论他们是否出自本心,至始至终,我们之间没说过一句话。 老爸身亡属于交通事故,必须经过尸检才能火化,按程序得花上一个月,meimei在市政府工作,托关系向有关部门说明情况,把程序缩短到半月以内。 等待尸检的十来天里,我们必须做两件事,一是死亡赔偿问题,肇事车主那边买足了保险,在单行道上正常行驶,不付多少责任,按保险细则进行赔偿。
由于老爸退休回老家时,户口也从城里转出,上到石河村,当时户籍管理全靠手写,村上登记时,一位村干部很是马虎,错写他的年龄,大了八岁,后来交到乡上,再也无法更改。 按真实年龄,家属能获赔二十二万,按照户籍和身份证上的年龄,距离人口平均寿命已经不远了,则只能获赔十二万左右。 由此,meimei咨询了当地公安部门的一个朋友,对方说,遭遇车祸身亡后才改动年龄,很难,必须调出老爸在工厂上班时的档案以及每年的工资发放表等等证据,不仅耗时良久,成功率还比较低,另外,保险公司那边肯定不会认账的,还得打一场官司,非常麻烦。 人都去了,还在乎什么钱呢,于是我们放弃了为老爸改动年龄的打算。 另外一件事就是老爸的安葬问题,我们全家都比较传统,都坚持土葬。 meimei咨询了民政局的熟人,老爸这种情况,假如土葬,须用当地的殡仪车长途运送数千公里到内地,费用昂贵,到达内地后,不能到当地殡仪馆,还得打通乡上的关系,向当地民政局交一笔昂贵的土葬费用,才有可能批得一块土葬的地皮,还不能保证成功,否则,遗体运送到内地,还是进殡仪馆火化。 也就是说,假如土葬,老爸的遗体须得经历长途的颠沛流离,于是我们放弃了土葬的打算。随后有了三种意见,meimei仿效当地,说是把骨灰安放在省城附近的公墓里,而老妈则认为可以葬在石河村老宅子背后的乱坟岗里。 老爸是倒插门女婿,老家在深山里,距离石河村还有几十公里路程,他一生念念不忘的是那片叫茅店子的故土,于是我认为葬在茅店子比较合适,最合他生前的心愿。 解放初,我爷爷二十几岁就给当地土匪杀死了,婆婆随后改嫁给一个投诚的国民党军官,老爸十几岁随母到继爷爷这边,后来又有了个小弟,也就是我的幺爸。 此时幺爸是当地的村支书,由他找一块地皮安葬老爸,应该没问题,于是meimei立即给他打电话。 幺爸比老爸更为迷信,认为一个家族的兴衰,跟老人的阴宅有很大关系,必须慎重对待,于是立即请了个当地老阴阳先生看风水,踏遍本村的每个角落,终于在一处半坡上寻到了一块风水宝地。 当地人除了耕地,每户人家还拥有一片山林,这块风水宝地,恰好紧挨着幺爸与另一位村民的山林地皮交界处附近,属于对方所有。 当然,一个村官,权力有限,当涉及到自己与村民之间的利益问题,幺爸尤其谨小慎微,于是把电话号码告知meimei,叫她亲自跟对方谈。 双方在电话里谈了大约十几分钟,起初村民的意愿模棱两可,说是出让一块墓地,须得给钱,meimei问需要多少,村民说一般是两千四,月月红,既然我们有幺爸这层关系,封个一千二的红包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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