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强拆 (第2/2页)
,由卫生院肖医生的老婆邓幺妹经营,铺子也是他家的。(前面说过,肖医生有点迂腐自闭,胆小怕事,地震时,针头尚插在病人屁股上就溜了,后来挨了揍) 某日,理发店内突然来了个陌生男人,理发后要求邓幺妹再给他刮一刮胡子,没刮到一半,男人暴跳而起,说是皮肤给刮破了,要求赔钱。 邓幺妹做了十来年理发生意,从未刮破过顾客的脸,此时有些窝火,俩人于是高声争吵起来。 男人吵了几句,飞奔而出,临走时叫嚷着要找人来砸铺子。 肖医生下班回到铺子里,听老婆说完事情经过,认为一个外地人没有胆量回来报复的。 可是,几分钟后,街上突然来了一群男人,冲进理发店,不由分说,见什么砸什么,很快把理发店砸得稀巴烂,随后乘坐一辆面包车扬长而去。 总之肖医生不太“懂事”,属于最先跳出来阻拦拆迁的人,给砸了铺子,报案后当地派出所却爱理不理的,后来终于醒悟,成了古镇搬迁的第一户人家。 理发店对门是一家老馆子,老板姓陈,每到逢集,餐馆生意爆满,理发店拆掉后,拆迁办接下来就拿陈老板开刀。 某日,几个拆迁办的工作人员照例前来做动员工作,陈老板也属于领头阻拦拆迁之人,带着几个古镇居民与之理论起来,看热闹的越来越多,圈子越扯越大。 后来争论升级,成了吵闹,工作人员以“蛮不讲理,妨碍公务”为名,把陈老板强行“带走”,带到拆迁办关了半天。
当然,老百姓做老实生意,一怕地痞流氓门前惹事,二怕被政府人员“带走”,陈老板没什么文化,不懂法,半天后回到老馆子里,丢了魂一般,至于他被关在拆迁办里面到底受了什么教育,一直无人知晓,总之,两天后他签字画押,表示乐意接受政府的赔偿条款了。 随后,正街这边,紧挨着理发店的杂货铺老板谢大爷说:“肖医生都答应搬了,我们家也跟着搬吧。” 正街那边,紧挨着老馆子的是一家农资小铺子,也属于祖传家业,老板也说:“既然老陈都搬了,我们家还守在这里干嘛。”也跟着签字画押。 于是,慑于拆迁办的强大,正街上的房东们一家接着一家开始屈服了。 然而,到了正街另一头,古镇最为繁华之地段,盘踞着几家财雄势大的房东,一家子占据着几个连通的铺面,或是一家子拥有一栋小型商业楼,拆迁办做工作,却如何也做不了。 这几个大户的商铺,占据了一段街道,直到今天,黄果垭镇已经被打造为仿古小镇,完全变了样,每逢节假日,外地游客云集,找个停车位也困难,而几家钉子户,仍然牢牢的盘踞在原来的地盘上,保持着原有的建筑格局,与仿古小镇大相异趣,成了如今古镇的一道怪怪的风景线。 总之,几个大户要么有背景,有靠山,要么有点势力,拆迁办是动不了的,动不了,也只能不了了之,就让他们成为永远的钉子户吧。 正街的拆迁搞得轰轰烈烈,而盐巷子这边掉尾,与正街间有个转角,位置相对偏僻,属于最后的拆迁地段,于是到年底也没人来做动员,只是提起打招呼,叫我们有所准备,什么时候说搬,什么时候就得搬。 在拆迁办的人眼里,我属于比较“懂事”的人,绝不会揭竿而起、跟着闹事的,何况我一家子租铺子做生意,利害关系不算大,而拆迁办中,有两三个人喜欢打篮球,是我的球友,对刘玉芳做动员工作时,尤其显得和气,尊称她为“嫂子”。 再说我们的房东贺老四,也就是石河村村长的舅子,以五十万承包了小河对岸的农贸市场,承包期为五十年,此时搞拆迁,政府开口赔偿他一百多万,却没答应,还想熬一熬价钱。 一段日子,贺老四经常出现在盐巷子,当着众人的面,开口闭口都是“我和政府谈”,一副大人物的样子,对他的租户们拍胸口,“放心做生意,什么时候搬,租金什么时候截止。” 对岸,所有的简易铺子都是贺老四出资修建的,后来政府把菜市场强行搬到山凹凹里的新修忠义街内,逢集时,原来的农贸市场突然间变得空空荡荡,市场内的租户们不得不跟着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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