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奔赴黄泉 (第2/2页)
个人影儿也没有。李翼又想起哥哥经常去挖草药,就朝村庄附近的几座山上走,走到下午时分,终于在一个山沟里发现一个人趴着,心里恐惧思道,莫不是哥哥?李翼的心“咚咚”跳个不停,他突然想起了前两天的梦,大感情况不妙。 走近一看,李翼不禁倒抽一口冷气,果然是自己可怜的哥哥啊!只见哥哥趴在一堆碎石上一动不动,满身酒气,李翼刚一伸手过去,就触到了李展那冰凉的双手,吓得他身上一激灵,又鼓足了勇气去探哥哥的鼻息,一点儿气息也没了。 十五岁的李翼虽然见过父亲去世的场面,可那毕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是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的。如今见生龙活虎的哥哥竟然突然就成了一具没有任何生机的僵硬的冰冷的尸体,吓得一下子跌坐在床边,过了一会儿才号啕大哭起来:“哥,哥哥呀,你怎么就舍了我走了啊?你不是说要等我考取举人两人一起过好日子的吗……” 哭了一会儿,想起来不能一直这样,他是有功名在身的,年龄虽不大,对于很多事还是有自己的见解。他知道不能随便搬运哥哥,如果破坏了现场,恐怕很难查出哥哥是怎么死的。 看看天色尚早,他决定马上去县城报官。 下午时分,官府来了一行人,一名典史带着几个衙役要求验尸。 典史自言名奚盛,三十七八岁,细长身材,白面,略有短须。先是细细查验了一下李展死亡的位置,尸首位于一个狭长、位置比较低下的的山沟里,两边的山坡上零零散散长着一些桉树、灌木、野草等,身旁的地上,也并无血迹,衣服上也没有任何血迹,唯一异常的,就是身上散发出一股浓烈的酒味,除此之外,似乎并无异常之处。接着问李翼死者年龄大小、近几天所接触人、物、所做事件等,李展皆一一作答。
随后,典史命二名衙役烧了些苍术、皂角,便走到尸体前,进行检验。典史奚盛遣散众人,只留几个衙役在身旁,命衙役把尸体的衣服尽数除去。但见整个尸体呈现暗紫红色,在尸体的腰、背、臀部和四肢的后侧面由于淤血而出现几个尸斑,以手指压迫,尸斑颜色并不曾退去,奚盛由此推测,李展死亡时间已经超过十个时辰。再细细察看,除了在尸体右侧腹部处发现一处半个中指长的伤痕外,无其它伤痕。腹部伤痕呈圆形,无血迹,甚至连红色也没有,看起来好像是陈旧伤。陈旧伤又如何会导致李展死亡?奚盛在心中暗暗称奇,难道真是醉酒而死?或者死者本有痛风等毛病,因饮酒而加重病情而死亡?但死者年龄尚不足二十,即使有痛风等毛病,也不大可能因为饮酒而暴亡。 奚盛又命衙役把尸体的头发、腋毛等身上体毛尽数剃去,仔细察看一番,也没发现异样。又用清水把尸体洒湿,然后把拍碎的葱白摊开来,涂敷在脑袋、后背、大腿等处,再用蘸上醋的纸盖在上面,过一个时辰,揭开纸来,用水洗干净,仔细看去,也并无伤痕。看来,李展唯一的伤痕就是腹部的了。但是无血迹的伤痕如何能致人死亡? 李翼看典史查验尸体似乎并无收获,就上言道:“老爷,小民有几句话要说。” 奚盛看了看眼前的儒雅中透着一股英气的少年,他知道眼前的少年虽然是乡村中一介布衣,却也不能小视,毕竟人家是有功名的人,于是便道:“但说无妨。” 李翼把自己所知道的哥哥与乡鉮陈继业老婆孔月娥的情缘始终一事讲了一遍,其实他知道的并不是非常详细,他只知道孔月婚出嫁前与哥哥关系亲密,二人本已到谈婚论嫁地步,后来孔月娥被爹爹卖与陈继业做填房,哥哥与陈月娥仍然藕断丝连,情缘未了,具体情形,他也讲不出个所以然来。 末了,李翼扑通一声跪在地:“老爷,我哥哥身上并无伤痕,他这身上的伤一定是致死的原因。哥哥素日身体健壮,平日并无疾病,况且也不喜好饮酒,怎会无缘无故突然死去?一定是陈继业被戴了绿帽子怀恨在心,杀人报复。我哥哥也并非是胡作非为之人,他与陈继业的娘子孔月娥,本就是被陈继业活活拆散的一对苦命鸳鸯呀!即使我哥哥做了对不起陈继业的事,陈继业也不应该如此歹毒的杀人。求老爷为小人冤死的兄弟作主啊!”说着“咚咚咚”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奚盛扶起了李翼,道:“原来还有这个委屈,你放心,我会进一步验尸查明,如果李展确有冤屈,我会还他一个公道。你先回去吧。” 李展又磕了两个头再站起来,感激地拜谢过,转身离去。 看看天色已晚,奚盛只得带着满肚子疑问离去,临走吩咐李展暂时不要把尸体安葬,明日再来检验。留下了一个衙役看护尸体,李翼要求与衙役一起看护尸体,他不愿意自己哥哥一个躺在这孤寂的荒野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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