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伤情 (第2/2页)
缘,我都认了。” 连那三分明白都被灌满了迷糊,不过这迷糊灌得我直醉。 师父竟是如此情深意重之人。十八载朝夕相对,本以为是我一厢情愿,原来他亦是欲说还休。早捅破不就得了,绕来绕去还把我往有期那推,难怪几千年前他追求不到神女。 长发垂入颈间,丝丝冰凉。似觉他俯下身来,最终在我眼角落下羽毛般轻轻一吻。 我心满意足地睡去。 一夜无梦。 次日,晗幽去了东海魔树周围。据他所说,这魔树最为厉害,应该是众魔树之根本,要为将来仙门合力除之奠定基础。 为了苍生,他还是很忙。他忙,我亦发愁。如今菜牙已成了菜苗,那将来我不就比有期大了个辈分?大一岁的唤小一岁的师姐已很别扭,这次硬是得唤为师娘,也不知他那小心肝能否撑得住。 转念再想,又觉是我多心。他自有金屋佳人、青梅竹马,更何况那佳人可比我温柔体贴,怕是于他而言,唤我师姐抑或师娘,都是一样的吧。 定下主意,我出屋去寻他。 万万未想到,他根本不须我寻,正就着屋外珊瑚桌上趴着,睡觉。 我慌忙赶过去,第一时间试鼻息,又想起海里哪来的鼻息,便改去试颈脉。幸好幸好,是条没翻肚的活鱼。 放着好好的屋子不睡、佳人不陪,他睡这做什么?我疑惑地观察一番,最终蹲下身时,在他脚边发现个不大的空银酒壶。 他奶奶的,这死鱼又挺着破身体喝酒。
将酒壶捡起,甫一靠近,一股浓辣味便扑面而来,很是刺激,吓得我赶紧扔开。 他全家的,还喝这么烈的酒。 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喝酒,喝醉了就在外面睡,也不怕着凉,这师弟堪称典范;而陆月现在连人影都没半个,也是个为人妾的典范。这俩典范倒是很般配。 我就着石凳坐在有期身旁。 正好出来时披了件厚衣,便将其解下,轻轻搭在他背上。还没能放开,他的一只手忽然伸过来,我的手被攥得紧紧,硬是挣扎不出。喝酒后力气这么大,诈尸也不是这么玩。 无法,我只得维持着这个微微前倾的诡异姿势,奈何片刻便觉腰酸背疼,一时思念起一人来。 那个温柔体贴的陆月,到底去哪个旮旯了? 有期十分善解人意,又未几,他的手便渐渐松下,只是人仍没有醒转的趋势,喉中发出低吟呢喃。 一声声像是在呼唤谁。 虽听不清,不过此地是他母家,他能唤的自然是德妃娘娘。只是猜测毕竟是猜测,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我便俯身倾耳去听。 那呼唤中散散带着酒意。听清的刹那,我怔了一怔,呆了一呆,悚了一悚。 “阿湄……” 他……在唤我? 以为听错,可这连续的几声呢喃,唤的分明就是不才本师姐的闺名。 略一抬头,竟发觉,从有期这个视角,正对着昨晚我与晗幽同床共枕的厢房。 莫非、莫非是他误会,以为我昨晚真与师父发生了什么,他才会如此伤情地在这一面眼睁睁看着一面喝酒?! 他不是陪陆月去了么? 他不是对陆月绣的香囊赞赏不已么? 他不是心疼坏了陆月的弱柳扶风身如薄纸么? 他来这里喝酒伤情,他……他能有什么情可伤! 身前有了窸窸窣窣的动作,我低头看,趴着的活鱼已算是半醒。不过脸颊苍白,没点生气,我倒希望有期重新睡一觉。 脸向着我时,那黑绫里仿佛忽然间亮了一亮。正是忽如一夜东风来,江南尽绿,佳木繁荫,千树万树桃花开。 谁料,桃花根本只打了个骨朵。只有这么一瞬,那光似乎又黯淡下去。 他缓慢抬头,遥岑远目,用黑绫望了一望那厢房。嘴角闪出一丝苦笑,无限凄凉:“又是醉梦了吧?” 这语气如此生无可恋,敢情他还真在伤情。 “笨蛋。”为安慰他,我干脆从背后环住他的肩膀,“你在看谁?我不是在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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