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是迷途 第一节 盗者与诗人 (第2/2页)
是很清楚,但是也能看出他格外的苍老。他的步子虽然稳健,但是却显得似乎没有什么力气。 “这个人,心似乎很沉重啊。”李缘说着,泪灵也侧头看着楼下的情况了。 一个年轻的小二见那人进来后,见那身装扮,便挺不客气地上前吼起几句来:“喂,老头,你来这里吃饭吗?你可得看清楚了,这里可是有钱人才吃的起的地方!” 男子轻轻伸出手,摊开手,上面有一些碎银子:“麻烦打一壶你们这里的招牌酒给我,快点行吗?” “你这点钱,买的起吗?”小二很不客气,一把推开了男子有些无力的手,银子落在地上,男子匆忙去捡起银两,咳了两声,没有说话,周围的客人不少都投以男子白眼。 这时,客栈的老板走了出来,估计是听到外面有动静了,出来一看,顿时怒气冲冲,他快步走到小二旁边,一巴掌扇在小二脸上,大吼道:“狗眼看人低!”老板连忙帮助男子捡起银两,连声道歉说:“杜先生,见谅。这小二新来的,不懂规矩,在下向先生致歉。” “陶兄,哪里的话,我不会在意这些的。”男子很是大度。 “先生今日买酒却不在这里喝酒是为何啊?” “哦,这样的,在下要去奉先省家,今日来你这儿买些好酒,路上好喝。” “怎么?先生要离开京城了?” “嗯。” “那这样,今天中午我为先生饯别,如何?”陶老板建议到。 “这……”男子有些犹豫。 “先生,你我私交这么些年,就答应我陶某吧。” “那好,子美却之不恭。” 李缘在楼上听到这话,愣住了:“泪灵,你听见他怎么称呼自己了吗?” “啊,他叫自己子美啊……怎么……”泪灵也反应过来了,“刚刚,老板好像叫他杜先生啊,这么说他是?” “啊,杜子美大诗人啊!”李缘有些兴奋,“要去和他喝一杯吗?” “当然,人生幸事啊!”泪灵回答。 杜甫和陶老板正坐下喝了杯酒,泪灵和李缘便走近了,李缘恭敬地拿着酒杯说道:“在下川蜀李缘,得见子美先生,人生幸事,斗胆与先生共桌饮酒,不知可否?” 杜甫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一身浩然正事,身旁女子,气质非凡,便知两人非等闲之人,拱手说道:“有何不可?小兄弟、姑娘,请!” 四人盘坐畅聊,谈笑风生,杜甫又似乎精神了不少。李缘见杜甫豪饮之态,不禁感慨:“先生说李太白豪饮,自己也不逊色啊。”
“哪里哪里,和他比起来,我还是略输几杯啊!”杜甫开心了不少,似乎是想起了当年的意气风发,“想当年,我们也似小兄弟这般意气风发啊,现在却如夕阳般咯。” 泪灵说道:“先生何出此言?先生正当壮年,应当兴国安邦才是嘛。” “兴国?哎,老夫十余年长安旅,却只有看门守着一堆兵器的份,何其悲哀啊!” “先生……”泪灵也不知该说什么了。李缘举起酒杯,对杜甫说道:“先生,人生不如意时有,今日我们不谈这些,一群爽快之人畅饮一番,为你送行,岂不快哉!” “小兄弟爽快。”陶老板也说道,“管他仕途不仕途,今日只有好友和酒鬼!” “实在。”杜甫听罢,豪饮数杯。 谈笑,掩盖了开始碎裂的浮华的梦的凄凉。 送杜甫出城后,泪灵在城门口问道:“李缘,今天喝了不少酒啊。破戒了。” “来到这里突然觉得自己该喝些酒了。” “怎么说?”泪灵问到。 “没什么。”李缘不愿直说。 泪灵便只有转移一下话题:“话说,为何你不告诉先生安禄山之事啊?” “他会知道的,现在,还是让他安心地回一次家吧。”此刻,杜甫探出头,似乎想看看这长安城。李缘则摆摆手,再次与之作别。那一辆由陶老板提供的马车,在一点点消失在泪灵的视线中。 “平安。” 她悄然转身,朝着城中走去。到酒家的时候,易策还没有回来,泪灵相当地纳罕,她先李缘一步回来就是想看看易策回来了没有。正琢磨着易策在耍什么花样,在房门前发呆的时候,她隐约听到有什么声音在响动,循声而看去,发现是不远处的一间房门里有人在挣扎的动静,正想去仔细看看时,几个大汉走了上来,朝那间有动静的屋子走去,腰牌晃荡晃荡的响,泪灵一愣,警惕地进了屋门,心中疑云弥漫。 李缘回来时,见泪灵已经进了屋:“这女的真是的,不声不息地就回来了,也不叫上我,到底在想些什么?”说完,自己也进了屋。 泪灵坐在屋里,心里放不下刚刚那奇怪的声音,她也觉得那几个大汉的不是那么慈眉善目,加上那腰牌,看来有必要晚上去查看一番啊。泪灵想着,决定了。 吃晚饭时,易策依旧没有回来,李缘和泪灵都觉得有些奇怪,可是两两讨论,又商量不出什么结果,只得作罢。正吃着,那几个大汉下楼吃饭了,泪灵心中暗想机会来了。待那几个人坐下,泪灵假装去茅房,离开了。 潜回客房时,泪灵察觉刚才有奇怪声响那个屋子里似乎还有一个大汉在那里面,泪灵摇身一变,成了只蚂蚁,进了那屋子。客房内一个大汉在喝着酒,不时看看拉着蚊帐的床,床上微微有人在动。泪灵无声无息地爬上床,看到一位异域的女子被捆绑在床上,嘴巴也被封住,在尽力地挣扎,可是完全没有用。 泪灵出了屋,恢复人身,下楼,回到李缘身边的时候,侧眼看看那群大汉,接着她坐下,轻声对李缘说:“喂,你看那群人——” 李缘看看,说道:“怎么了吗?” “他们可能是人贩子,我在他们的一间客房内发现了一位被困住的异域女子。”泪灵轻声说道。李缘想想回答:“这样的话,救出那个女子就行了嘛。” “不,我觉得不止那么简单,不知你有没有发现,他们似乎都配有一个奇怪的腰牌。” “啊,看见了。”李缘瞟了一眼那群人,“这怎么了吗?” “其实今天我看见过那种腰牌。”泪灵说道。 “什么时候?”李缘微微有些吃惊。 “追你和易策的时候,我和杨国忠车马擦肩而过之时。”泪灵严肃地说。 李缘明白了这话中的含义,然后说道:“这么说,你是要管管这件事了?” “啊,当然啊。”泪灵回答,“不过,我知道你没有兴趣,所以也不期待你会帮我的忙。” “不,这次我帮你。”李缘回答说。 “为什么?你不是不爱管这些事吗?”泪灵问道。 “不不,这一次,我帮你的理由不是这个。”李缘故作神秘地说,“这一次我帮你,可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过分的话,我可不稀罕你帮我。”泪灵说。 “你大笑一次。”李缘说,“这么久了,只是偶尔看见你的脸上微微有些笑意,大笑一次怎么样嘛?” “色狼。”泪灵见李缘那不正经的样子,冷冷地吐出这两个字,不再搭理李缘,自己吃上了。 李缘看着泪灵那个样子,心中似乎有些开心,他心中暗自说着:“当然不是这件事,泪灵啊,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感觉,反正我是很不安,一进长安,我的心就跳个不停。想让你答应我的事其实很简单,如果出了事,我成了累赘,千万不要在意我,仅此而已。” “不过,想你也不会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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