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文 (第2/2页)
问话,只是想要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前进的路却被言青故意挡住了,语心这次没有任何犹豫,而是猛的将言青一把推开,她在漆黑的夜色里越跑越远. 言青能够感受到的,只有她那不言而喻的伤心,还有一种莫名却又复杂的情绪. 仲夏的夜空里热浪始终不能如期褪去,夜幕的降临也无法将这火炉的温度缓缓降低,一切蒸发在这空气里的情绪缠绕在一起,千丝万缕的拽扯着人们的感情. 被语心狠狠推开的一瞬间,言青并没有回头,时间仿佛就像一张凝固的照片,将他定格在这画面的位置里,任凭语心从身边擦肩而过,然后背对着自己跑开,那从身后传来的哭声撕裂了整个夜空的宁静,砸碎了言青原本美好的心情. 他事与愿违的看到,在语心的眼睛里面,没有流露出想要的那种笑容,取而代之的是要比撕心裂肺来的更加残忍的伤心,没有哭天跄地的声音,那是一种低沉到可以割碎人心的哭泣,回转在眼眶里的泪水透明如镜,写着无数的百感交集,汇聚而成的无奈和痛心. 伤痛—— 沉默—— 挣扎—— 站在原地的言青拼尽全力,想要冲破这画面的安静,他不想也不可以看到如此沉重的语心,就这样消失在深沉的夜色里. 他最终给予自己的勇气不是上楼去看陈薇薇,而是立刻转过身体,飞一般的向着语心跑去,仿佛要用尽全身力气,也要在所不惜的拦住,快要消失在自己视线范围的语心. “你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不愿意跟我说!你以为你一个人把发生的一切,很深的压在心里,就可以逃得过时间赢得过你自己?你为什么总是把这样的悲伤和不悦留给自己来抗?” 言青很强势的拦住了语心,他很违心的做出一种盛气凌人的强势姿态,面对眼前已经快要彻底崩溃的语心. 他看的出眼前语心的这种状态,对于生活的承受能力,已经逼近临界点了,从前的温柔在这样的场合已经失去作用力,唯一可以拯救的就是强势而出的语气,尽管这样做在言青看来有些残忍.
“不用你管!你这时候应该待在陈薇薇的家里,而不是站在这里像个恋人一样安慰我!快回去吧!我真的没事” 言青敏感的耳朵可以听得出,语心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有了杜冷丁那样镇静作用,强忍住所有情绪的爆发,压制在心里,泪中带笑的对着言青抹了抹自己脸上哭泣未干的泪滴. 言青从转身追上语心的那一刻就下定决心,这一次哪怕语心将自己打得浑身是伤,或是骂的狗血淋头也不要紧,只要语心可以将所有积压内心的情绪垃圾宣泄而出,不要将所有的事情憋在心里就行. 面对站在眼前暂时不会离开的语心,言青仍然是摆出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不依不饶的架势,脸上是比一本正经还要难以表现出的冷若冰寒的表情. “我今天就是要你说出来,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憋在心里面只会积累成疾,不管你今天怎么看我,或是对我做什么,我必须要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是陈薇薇和她家人欺负你了,还是有什么事情勾起了你的伤心?回答我!” 言青抱着语心的双臂,全然不在乎周围偶尔停下脚步围观的人群,甚至有些神经质的晃动着她的身体. “你到底烦不烦!能不能闭上你的嘴巴给我走远点!我不想看见你,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你,这样的答案你满意么?这可以算是理由吧,请你快走!拜托你赶快从我眼前消失!” 挣脱开言青的语心头脑失去了对语言的支配力,混合着那些不该在此时喷涌而出的情绪,要将言青像个陌生人一样驱赶远离. “好!真好——!谢谢你,对不起,是我自作多情” 语心的话说来无心,但却无法让言青听来无意,失望的言青在语心面前停留了十几秒之后,慢慢的转过身去逐渐远离. 不明真相的言青只是从语心那只言片语之间,获取若隐若现的讯息. 他深深的自责,认为这一切的祸根是因自己而起,看着无法恢复平静的语心,想到她此时此刻也许需要的就是一个独处安静的环境. 看到言青离开的背影,语心面若呆滞的站在原地,眼泪就像夏季里过量的水蒸气遇到冰冷的眼角,凝结成水滴,挂满了脸颊,无法控制的肆意横行. 语心自从认识言青以来,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在转身离开时,如此落寞不堪的背影,她的内心充满了追悔莫及的恨意. 就这样看着言青越走越远,一直消失进匆忙的人海里,却连一秒钟的回头也没有出现. 感到自己已是千疮百孔的语心,沿着人行道慢慢的,一步一步的,挪动着还会呼吸的身体,脑子和身体在迈出陈薇薇家门的时候,就已经被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掏空了. 她唯一可以感到的,就是皮囊之下包裹的rou体,还可以支撑着自己继续走下去,这完全一个诈尸的躯体. 走在华灯初上的北京街头,从来到这个城市以来,第一次感受到这么的无趣,生活对语心来讲像是一场马戏,更像是一场恶作剧,总是在不经意间上演出这么让人难以接受的剧情,开出一个几乎快要把人推向生活边缘的玩笑话题. 语心站在繁华喧嚣的街头,看着这个在眼前清晰又模糊的城市倒影,从前灯火霓裳的色彩都在意识里面逐渐褪色而去,变成了一个只有黑白交织而成的记忆森林,缩放在承受有限的瞳孔里. 走了没有多远的言青在心里面还是很困惑,毕竟没有第一时间看到现场直播的他,只是听着语心一面之词,对于刚才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很清楚. 乘着电梯上楼的言青深深的呼了一口气,他感到的不是倦鸟归巢的期许,而是一种油然而生的恐惧,害怕陈薇薇的家人会将不好的情绪像和面一样,揉成一团砸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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