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川流不息,老头与猫 (第2/2页)
心,想要伸手拥抱你,却发现你不在这片海,最终淹没在苦涩的深海里,咸了舌又哑了喉,哭肿了眼又逞强的笑了起来。 我们的那道距离无以言说,那份苦涩的情感更是难以言说。 我以为我拥有了你便拥有了全世界,却在转瞬间又自觉发现,若我们不曾开始,停留在最初那该多好。起码,你不怨我,我不恨你。 电视机上还在播着搞笑的动画片,可是我却一点都笑不起来。 许城你不是告诉我,难过的话看看动画片就不会那么难过的吗?可是为什么,我只感到越来越难过呢? 你不在我身边,要我怎么开心起来? 地板上掉落的卡其色笔记本泛着初秋的暖意,点点光影落在本子上,正好翻到你落笔写下那一页: “Thecatwenttothebackyard.(那只猫去了后院)” “Themostfavoritecat.(最喜欢的猫)” 你还说,那是你对我的告白,最长情的告白。 许城,我多希望,这只是一个噩梦。 梦醒后,大汗淋漓一场你还能在我身边,浅浅地轻念着我的名字。 老巷子里被遗忘的路灯还在忽闪个不停,伴着“嘎吱嘎吱”的声音仿佛随时都要坏掉的样子。哪怕已经破烂成这副样子,也没人愿意过来修理一下。望不到尽头的巷子里,很有可能会钻出几只瘦骨嶙峋的耗子,又或许是碰到几只饿死的耗子。
在这破旧的老巷子里,似乎比外面还要冷的多,充满凉意的夜风徐来,连呼出的白气都清晰可见。在这里,被遗忘了太多的东西和太多的故事。 我裹紧了身上的外套,迈着步子缓缓地走进巷子深处。周围冷清的墙壁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十分阴森,像极了一张张丑陋又狰狞的人脸,在这里幽怨着自已被遗忘的孤寂和悲愤。 走尽巷子的深处,昏暗的灯光忽闪忽闪的,像是在表示着自已随时都会罢工,衬得老头那布满褶纹而又惨白的老脸上,一股历经沧桑的无力感。 老头的一双眼睛已经深深地陷了下去,干燥苍白的嘴唇上毫无血色,凌乱粗糙的头发多年没有修剪已经长达肩部。他骨瘦如柴的身子上穿了件脏兮兮的短袖,在有些寒意的初秋里,外面也仅仅披了件破烂不堪的风衣。 寒风中老头在狭窄又脏的角落里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着,看样子随时都要倒下的样子。顺着目光望下去,老头那双破旧的皮靴旁,趴着一只瘦瘦的黑猫,时不时的发出几声幽怨的哀叫,叫嚷着肚子的饥饿。 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在打量自已,老头僵硬地抬起头抖着那干瘪的眼皮看向我,像老化了的机器缓慢地运行着,经此年华的摧残已经变的生锈和腐朽。 脚边的黑猫也警惕地弓起了背,瞪圆着那双大大的瞳孔,死死地盯着我。黑夜里的那双泛着微光的碧瞳,在我眼中十分的骇人。 看着它还在流着鲜血的前腿,我猜它肯定是出去寻觅食物的时候,被无情的小贩给打了。 “你的猫?”我首先打破黑色里的紧张气氛,直视着老头的眼轻声问着他。 老头缓缓地摇了摇头,似乎是很久没活动了,动了动嘴,很慢的说着:“它是一只流浪猫,黑猫被视为不详,连爱猫的人也不愿收养它,也只有同病相怜的‘我们’凑在一起了。” 我抿紧唇没有说话,直径走到老头的面前蹲了下来,试探性地摸了摸黑猫的头,安顺好它后我一把将黑猫抱起,对老头淡淡地说:“我可以带走它吗?” 老头点了点头,没有再说多余的话。我想,对现在的他来说,或许说话是件很难的事。 我转身离开,老头却在后面颤着那嗓子,用着并不太标准的英语对我喊着:“Goodluck!(祝你好运)” 这或许是老头有生以来,唯一会的一句英语。 也许是以前的一位英语老师教给他的,也有可能是从老报纸上看来的,又或许是他在电视上偶然听来的…… 走出老巷子,我呼出一口白气,抱紧了怀里的黑猫。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我轻叹了一声,才入秋的天,却如寒冬那般冷了。 川流不息的人群里还在不断地呐喊,孤独的浪人还在守着一盏破旧的灯。 我戴起耳机,放着一首轻轻的夜曲,紧抱着黑猫朝回家的路走去,耳际的音乐萦绕不断,泛起我心里的一阵阵涟漪。 高二那年夏末秋初,我失去了许城,却意外的捡回了一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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