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怪诞为生,许你长安 (第2/2页)
望着那些期待着的目光,艰难地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一个声音,就好像变成聋哑人了一样,说不出话也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我讨厌这样的自已,一无是处。 有些呼吸困难地深吸了一口气,眼眶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停地打转着,张张合合下我首先听清了这残破声音缓缓地响起,长……长亭外……古……古……道边……芳……芳草……碧……连天…… 什么嘛!难听死了!会不会唱嘛快点下来啦! 我哑然地抿紧了下唇,听着最先在教室里爆出的不满,羞愧不已地低下了头,严重的晕眩感几乎就要让我摔倒在地。 怎么唱的这么难听啊?我还以为只有我出现幻觉了感觉不对呢! 哎哎哎,还说呢!还什么最有天赋的“钢琴公主”,我看也没多了不起的嘛,唱歌还真是难听死了。 听着场下越来越多的不满声,我羞愧到几乎就要破门而出,那些肆意的嘲讽和笑容,每一样都如利刃划开着我苦心经营的一切光彩和骄傲的资本。 我是骄傲的,因为有“钢琴公主”这个称号;我是自卑的,也是因为有“钢琴公主”这个称号。 音乐老师不耐地拿起教鞭打了打桌面,再次看向我的眼神里一丝笑意都没有了,连带着同样的嘲讽对我不屑道,行了行了,这么简单的歌都唱成这副样子,都怀疑你是不是成心捣乱的!跑调跑的这么严重,都不知道我教的时候你都干嘛去了,好了赶快下去吧,丢不丢人啊! 我死死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已哭出来,快步走下讲台只希望能够马上下课,可是下来的那瞬间晕眩感再次袭来,脚下一个踉跄我最后摔了下去。
然后,没有知觉了。 切,这么摔一跤就昏过去了?有钱人家的孩子还真是娇弱的很,看着就让人恶心。 你不知道今天我叫她上讲台唱歌哦,一首《送别》她愣是能够唱出另一个版本来,跑调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这也太蠢了吧这么简单的歌都唱不会。 她家里人估计就是看她唱歌不行,才让她去学钢琴的吧?然后再动用下背景走走后台,用钱去买通那些什么的。啧啧,还“钢琴公主”呢!我看说不定也有些假吧。 最讨厌这种有钱有势力的家庭养出的子女了,这简直像什么话嘛,还真以为沙子能像金子一样发光呢! 还别说,听说这种家庭的啊,私生活都不怎么检点,别看现在许路路还听话的很,以后成什么样谁知道呢,我看啊…… 不动声色地将手收回,我悄然地移开视线,望向了角落里被黑布遮盖住的东西,想到泉的脑内含量“广阔”,我无奈地来到这东西面前,一把揭开了盖在上面的布。 看着眼前这放大版以雕像再现的“自已”,我忍不住嘴角一阵抽搐,听着后面传来的脚步声,我捋了捋落在胸前的碎发,说道:“我还没死,搞这么大一尊雕像真的好?” “我看小姐的背影有些面熟啊,细看一下似乎和照片上的一样啊!”依旧不变的是他那略带轻佻意味的声音,我微微转过身,却见他的鼻头上还覆着些汗珠,明明不算热的天他却满头大汗。 “那你再细看一下,是不是呢?”我好笑地扬了扬嘴角,这么费尽心思弄这些的,他还是第一个。 他愉快地笑了两声,装模作样地围着我打量了两圈,恍然道:“还真是本人呢!没想到小姐比照片里还要更美、更不凡。” “谢谢。”我礼貌地笑了笑,就像我们真的从来不曾相识过,现在只剩下客套与疏离。 如果,如果我们真的不曾相识过,我想泉会是一个很出色的存在,他不会为了我停留那么久,最后久埋黄土带着一腔的遗憾离开。 我讨厌过他,厌恶过他,甚至于到恨。他这样的一个人,生生地住在了我的心底,任凭时光的腐朽也磨灭不了他。他赢了,赢得漂亮,不管是哪一个不管我爱不爱,他就那么横行霸道地出现在了我的生命里。 而若时光久久不老,该相爱的人相爱到死,该相忘的人就相忘,本着拼死一搏的慷慨,在腐朽里照旧活的洒脱。 “你好,我是为你雕刻塑像的人,你可以称我一声‘怪木先生’,需要相识交个朋友吗?”泉那样说着,然后伸出了那双微微有些薄茧,却又纤长漂亮的手。 “荣幸之至,我叫许路路。”我轻轻地笑了起来,在这有些昏暗的房间里,有力地回握着他的手。 “听说木为生,许小姐可知我为什么叫‘怪木’?”他顺势牵起我的手,微微低下头在我的手背上轻轻落下一吻,“怪诞为生,许你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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