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道_第十七章 战斗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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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战斗 (第3/3页)

分相似,但却透着几分稚嫩的脸。这张十分熟悉的脸,他已经很久,未曾如此近距离的打量了;当初那个成天围着他转,经常露出腼腆羞涩笑容的小男孩,早已经长大了。尽管脸上还有淡淡的稚嫩气,但君王的气势却已有了。

    张了张嘴,李承泽却不知道,这一刻应该或者可以说些什么。

    晚霞的余光终于逝去了,大殿中冒出几个佝偻着的身影,悄无声息地点亮了宫灯。霎时间,金銮殿真正的名副其实了。

    看着在火光下有些模糊的面孔,李承泽淡淡的叹了口气,下意识的吐出了一句“相煎何太急。”

    这话,还是李承泽从范慎所作的半闲斋诗集中摘出来的。此刻,他终于明白了这首《七步诗》的意思,

    但却满是苦涩之味。

    说完这几个字,李承泽扭过了头去,对着殿外大声喝道“端酒来。”

    很快,一张红松小桌,两只金丝楠小凳,摆在了大殿中。接着,一罐酒,两盏杯,几个小菜,被幸存的太监宫女端了上来。

    没有随侍,两兄弟就这样对坐着,静静的喝着杯中的御酒,如同二人记忆中的时光一般。

    一连喝了数杯酒,李承平那略显稚嫩脸上,浮出一模姹红,似乎微有醉意。不过,看起来却更似那羞涩的姑娘了。

    “二哥终究是厉害的,弟弟却是差了许多。”李承平盯着手中的酒杯,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默。

    这话一说完,李承平脸上,突然露出了他那许久不见的羞涩笑容。但一旁的李承平,却只能感受到无尽的嘲意,似是对自己亦或是对他。

    李承泽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也开口了。即像是对他弟弟,又像是对自己说话一样。“身在帝王家,又哪有寻常的洒意”

    闻言,李承平自嘲一笑,也不接话,又饮了两杯酒后。也不离开凳子,就这么躬身微拜,诚挚的问道“二哥,小三有一事不明,望二哥释疑。”

    “你说。”

    “二哥是如何破开这潼关天险的?”

    李承泽也不掩饰,直接将他一应布置全部告诉了李承平,没有丝毫保留。

    “原来,二哥才是魏国当今最厉害的帅才啊!”仔细听闻了李承泽的战略方案。包括行军方式,包括潼关天险的优劣,包括西路军对京师卫戍力量的态度,甚至包括了李承泽对京师反应的预料。总之,天时地利人和三大作战要素,全被李承泽考虑到了。

    听完这番李承泽的讲述,李承平的俊颜上不由露出了一丝苦笑,叹道“世人只知悉我们三皇子各有所长,大哥善战,二哥善文,我独孝道。但却没人知道,原来二哥才是天底下最厉害的用兵之人啊。”说到这,李承平轻轻摇了摇头“大哥善战,但终究不过是一大将之才,虽有领兵百战之威,却不会借势,难谋天下。父皇在世时,天下皆赞,父皇是最善用兵之人。三次北伐西争,彻底奠定了我大魏的国威。但父皇用兵,却是王道之势,堂堂正正的以力破局,少了两分兵道的诡奇。而二哥用兵却是险,奇,势,三者齐备。如此用兵之道,恐怕父皇在世也会对二哥赞叹不已。”

    李承平赞叹完后,抬起头看着大殿上的御座凄然笑道“二哥如此惊艳的用兵之道,三儿却从未听闻二哥谈过兵法。”这话却有深意了。

    李承泽自是听出了话中的复杂意味,但只能同样轻轻摇了摇头,没做任何解释。

    李承平饮尽了杯中的残酒,抬头盯着自己的哥哥,羞涩笑道“望二哥赐我鸩酒,你知道我不喜那兵刃和妇人家的白绫。”

    闻言,李承泽下意识地要出口训阻,就像从前那样。但话到嘴边时,他才猛然回过神来,两兄弟早已不是从前的兄弟了。这话,终究还是没有吐出来。

    帝王家的子女,连这点心态都没有的话,哪能在禁宫中生存啊。

    良久,李承泽沉重的点下了头。

    几乎立即的,一名佝偻着身子的老太监,踏着小碎步,端上来了一个黄金铸就的托。在黄金托盘上,不太和谐的放着一只白玉酒杯。玉杯中,可见清酒盈樽。

    李承平神色好奇地看了眼,端着托盘的太监。接着便咧嘴一笑,神情极为洒脱。对他来说,此时知不知道这个老太监,已经没什么必要了。

    他只是对这老太监有些好奇,不知道对方究竟服侍过几任君王了。

    李承平稳稳地从托盘中端起了那只玉杯,那老太监见状,又鬼魅无声般地倒退着没入了黑暗,大殿中又恢复到了无声的寂静

    “二哥,不管如何。二哥依旧是三儿的二。若有来生的话,三儿还愿做二哥的三儿。”李承平突然出言,打破了大殿的寂静。

    李承泽闻言,不由心下一跳,抬眼望向李承平。只见李承平,突然抬头望向了那高高在的御座,似乎是凄然,但又像是感慨地笑了下“只是,莫要再生这皇帝家了”

    话音刚落,李承平一仰头,饮尽了杯中的酒水。

    李承泽几乎下意识地想出手阻止,但他的手才举到一半就止住了。这样的结局,不正是自己预料中的吗?

    “啪”

    玉樽掉在了地上,在一声悦耳的脆响中,裂成了一地的碎片。用它的生命,带来了一声美妙的悦音。

    李承泽用呆滞的目光,看着倒在了地上的李承平。他的思维,似乎在这一瞬间冻结了,所有的记忆都在迅速的褪去色彩,然后这些记忆又骤然的崩裂成了无数的碎片。刹那间,这些记忆碎片从他脑海中极速的驶过,然后又迅速的远去,最终系数消失不见。

    良久,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从他眼角处,滚落出来,再划过脸颊,留下了一条浅浅的痕迹。

    不知为何,李承泽前所未有的觉得,这无数烛光映照下,金碧辉煌的朝堂大殿,竟是如此的森寒恐怖和凄冷,就连划过脸颊上的泪痕,都让他觉得如此冰凉,就像冰刺扎进了心脏。

    李承泽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到了,李承泽那双已是灰白色的眼睛上。那抹死灰色,不禁让他心头一阵剧痛,但正是这剧痛将他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是的,他曾经最疼的三弟死了,帝位是他的了,那远在南方,早已封王的大皇子,是注定无法继承大统,是不可能和他争帝的。从今以后,他就是大魏国的皇帝了。

    李承泽缓缓地端起了杯中的残酒,看着地上的兄弟眼神有些迷离“是啊,来世还是兄弟,但莫生侯家了,莫生王侯家。”

    似是自语又似与人说。

    言罢,李承泽一口饮尽了杯中的残酒。缓步朝着那高台上的御座走了上去,随着他的步伐,他双眼中的迷茫之色,也逐渐褪去了。最终,带着满眼的坚定神色,坐在了那把龙椅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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