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秃头记_047章、江涵春水圆木飞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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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7章、江涵春水圆木飞 (第2/2页)

运力,圆木复又前行,顺着水流渐行渐速,谈谈说说中,均州城已经消失江天交界之处。

    诸农起先站在圆木之后驱动水流煞是生硬,过了一个时辰,竟然运用越来越纯熟。他自从天山下来之后,从未全力运功与谁相抗,此时借着江流之势全力运转周身内劲,那圆木越走越快,在江风吹起的水雾烟尘中破浪前行。刚相本来落在木头的一端,把那圆木的一大半都压在水里,此时所站的位置已经翘出了水面,宽大的僧袍迎风咧咧作响,不禁有些心晃神摇。

    在这烟波江上,两个和尚加上一根木头穿梭而过,水花翻腾中,已过万山。午后时分,襄阳城在前方遥遥在望。在这里江流绕了一个大弯,水流趋缓,圆木也逐渐减速,到最后只是飘在江上随波逐流。刚相缓缓松了一口气,回头道:“怎么慢下来了,按这速度,暮时便可到江陵了。”

    诸农白眼道:“你来啊,马达也要歇歇的。”刚相道:“马达哪派高手,难道比你更厉害?”诸农道:“马达乃西域的一个奇人,专吃火油,什么派倒是不知道,谁去管它。我们得到襄阳找些吃的去,就在这过夜吧。”

    刚相摇头道:“你不知道,这里比均州还要破败,根本没有开业的店铺。我前日来时,还是拿了郡主的王爷府中腰牌,在军营中住了一晚。”诸农皱眉道:“奶奶的,都打个什么劲,早知道背个帐篷过来也好。”他一指前边道:“那就继续走,到前面村子里去看看,抓些鱼烤着吃也好。”

    他其实此时还有余力,脚下微动,那圆木又突然加速,刚相身子一仰,怒道:“三师兄,你怎么总是不提前说一下。”诸农道:“你下盘功夫不稳,怪得谁来?”刚相道:“这是水上,我一时不太习惯。”诸农笑道:“所以让你练练,莫怕莫怕,肯定不让你被鱼吃掉,否则我吃鱼时也会恶心。”

    两人绕过汉水过弯处,一路前行,刚相突然喜道:“前边有条渔船。”诸农也已望到,是一艘篷船正在江心下网打鱼。诸农一笑,驭着圆木直奔那渔船。

    两个和尚站在木头上满面笑容的直撞过来,船上一个络腮胡子的渔夫也看到他们,一时目瞪口呆。待到近处,刚相当先跳了过去,诸农脚下一踏,也跳上渔船,那圆木在水中一沉,猛的弹起来,在空中甩了一圈,被诸农一把抱在怀里,笑道:“这个可不能丢了。”转头对那渔夫道:“船家,有吃的么?”

    渔夫这才缓过神来,退了一步,连连摇头。这船不太大,箩筐中装了半下的鱼,正在上下跳动。听见声音,船篷里又露出一个半大男孩来,只是外边已经没了站脚的地方。

    刚相拿出一锭十两的银子递过去,道:“船家,你这船卖了吧?”渔夫抓住渔网,又稍稍退了一下,低头看了看银子,摇摇头道:“不卖。”刚相又拿出一锭金子来,也足足有十两,诸农瞪圆眼睛看那金子,暗道:“这厮混得可以啊,好像比自己还要有钱,不如答应了那小妞?”

    不料那船家仍是摇头道:“这年月钱买不来吃的,没船就要饿死,不卖的。”刚相道:“那鱼呢,总能卖上几条吧。”那船家迟疑一下道:“送两位师父几条也行,不用钱。”他转头对那男孩喊道:“小麻,抓着网,我给两位师父拿鱼。”

    那男孩挤出来,拽住渔网,渔夫低头从箩筐中抓起几条鱼,用麻绳穿了腮,要系在一起。刚相收了银子,突然出掌,打向那渔夫后脑。诸农一直看着他手中的金银,不由一惊,不及阻拦,手中移动,怀里的圆木已经扫了过去。刚相一掌击在木头上,和诸农的内劲一撞,立即收回,起脚踢那渔夫的腰腹。

    那渔夫已经反应过来,双手抵住刚相一腿,竟是会武功的。只听一声闷响,渔夫身形晃了一晃,嘴角溢出血来。旁边男孩一声尖叫,松开渔网转过身来,那拳头去砸刚相。刚相不理他,出掌再击。那渔夫突地伸手抓住男孩,用力一跃,两人一起跳到汉水之中。

    诸农转头对刚相道:“你怎么回事?”刚相道:“那渔夫会武功,定是藏起船来,没被郡主征去,又不卖我们船,刚好抢来。”诸农怒道:“你有毛病,人家藏船关你屁事,这些年跟那小娘皮学的倒都是好本事。”

    刚相一呆,他看诸农是真的发怒,只是不知为何。他倒不觉得这杀人夺物有什么大不了的,当年这三师兄捏人抢东西都是领头的,二十年不见,好像变了样子,心道:“这不是和郡主学的,倒有一半是当年同你学的。”

    那渔夫在水中托着男孩,游出不远,已经坚持不住。他武功本不甚高,如何承受的起刚相的一腿之力,胸腹都受到震荡,内伤不轻,勉力拖着男孩,沙着嗓子道:“一直往前去,游到岸上,别回头。”那男孩哭着抓他,渔夫用力一推,喝道:“快游!”男孩水性也是不错,终于松了手,在江水中奋力向前游去。

    渔夫挣扎了一下,只觉眼前发黑,一股江水直灌到口鼻中,再也无力游动,向下沉去。昏昏中突觉颈后一紧,人已被抓住脖子提了上去,他睁开眼睛,只觉自己悬在江上,直奔儿子游动的方向而去,心中大骇。眼角余光看去,提着自己的正是船上替自己挡了一下的和尚。眼见他近了,伸手一捞,又将男孩抓起,移动却是不停,直奔岸上。

    上了岸,诸农把两人放到一边,那男孩抱着吐血的渔夫大哭。诸农对这内伤是不会治的,只能运力看一下,内腹是否损伤,帮着疏通一下血脉。只听后边刚相在船上喊:“三师兄,我不会驾船啊。”诸农道:“不会用你抢来做什么,自己学吧。”

    刚相急道:“你不是会吗,让我来看看他伤势,这有治内伤的药。”等到诸农将他接回来,给渔夫看过伤势,那男孩在一边紧盯着他,眼中都要喷出火来。刚相也不理他,让那渔夫吃了伤药。渔夫自然不肯吃,被他手点xue道,强灌了进去。

    诸农也不客气,在旁边生了堆火,已经开始烤鱼。他问明这渔夫本是汉江帮会中人,汉江帮被明教孟海马和布三王所灭,这父子一直住在附近涂家巷。前些日子元军搜集船只运兵,村中除了他将船只搬到岸上修理外,全部被征用。加上近年战乱,这附近家家没有余粮,只能靠打渔为糊口,他打出的鱼最近被村中当作一半的口粮,所以刚相虽然给的钱多,也买不来船。

    诸农和刚相吃了顿鱼,再让刚相扔下银两给这父子算是赔礼,也不管他们收还是不收,两人稍作停留,仍是上了木头怪模怪样的赶路。刚相站在前边忍不住问道:“三师兄,当年你在西域也抢了不少,今天怎么这么大火气,需知这些南人即便杀了,在大元也不算犯法。”诸农不语,半晌才开口道:“我很久不干这活,不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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