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和尚_0001 妖僧(上)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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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01 妖僧(上) (第2/2页)

我什么法师,我也只不过是把别的和尚撸管的时间拿来多读了几本经书罢了。”

    口中虽然谦逊,脸上却带了几分自豪。

    王艮脸上一僵,眼神有些直,“老、老板?”

    “是啊。”

    王艮脸色震惊有些不能接受,“不是应该叫施主的吗?”

    “可我没有白拿你的钱,我是做工了的。我既然堂堂正正的靠自己的汗水赚钱,当然应该叫你老板。”

    “是、是这样吗?”王艮不停地擦汗。

    旁边的聂豹闻言冷哼一声,满脸暴躁。

    在聂豹看来这和尚如此年轻,怎么能有那降妖伏魔的神通。而且每天的要价竟有四钱银子,十足是个黑心宰人的主儿。

    聂豹平日对这些欺骗愚夫愚妇的僧道最是不耻,忍不住暴喝一声:“呔!臭和尚,你整日价哄俺师兄的银钱,这一路哪见你降过半个妖人!”

    和尚闻言不慌不忙,“你且让妖人来见我。”

    这几日许是运气好,倒真没有妖孽作祟。

    和尚滑头的回答让聂豹气往上冲,忍不住就要拔拳相向。

    这几日二人争吵非止一次,王艮早有经验,赶忙上前架住他的师弟,“不可对法师无礼。”

    正吵闹间,一个锦衣校尉皱眉看看崔伯候选的那条小路,回忆了半天,凑上前去对崔伯候耳语了几声。

    崔伯候有些吃惊的和他对答两句,接着眉头紧锁。

    旋即心中一动,向那年轻和尚走来。

    崔伯候仔细端详着那和尚,说话自然而然的带了几分官威,“那和尚,这几日相处,本官还不曾问你姓名。”

    那年轻和尚见官爷问话不敢怠慢,“大人叫我韩穿便是。”

    那官爷顿时有些惊奇,“怎么,和尚仍用俗家名字?难道尊师没有赐下法号,你身上可有度牒?”

    韩穿暗道不妙,不愧是官府中人,一问就问到了紧要处。

    像他这样的野和尚,身上哪来的度牒?!

    不过他也不慌不忙,随口就是胡言乱语。

    “大人想来不知,出家人又分为方外之人与方内之人。方外之人拜佛,方内之人度众生。贫僧是方内之人,修的是红尘法门。若真要拘泥,你称我心魔和尚便是了。”

    众人听了,尚未细思,就有一锦衣小校张嘴就骂,“笑话!你是心魔和尚,老子还是无生老母呢!”

    崔伯候一怔,忙看那小校。

    小校哼一声,向崔伯侯道,“大哥,我来东城司之前是替镇抚司管来往文书,那心魔和尚的缉捕文告都悬了百余年了,今日倒让我见到冒认的了。”

    崔伯候经他提醒这才模模糊糊的记起来,当年辅弼洪武帝大破蒙元的皇觉寺八部众中的确有一个叫做心魔和尚。

    只是后来靖难之役,人人谣传建文帝朱允炆是化装成和尚潜出皇城,因此嫌疑最大的皇觉寺僧众立刻成了永乐皇帝朱棣的眼中钉rou中刺。

    随后不知为何皇觉寺一夜间分崩离析,八部众流散江湖,到如今已经不知过去了多少岁月。

    这世上欺世盗名之辈颇多,崔伯候也懒得计较这些。

    他从差役捕手做起,到了今日地位,思虑自然老辣,当即不理这个话茬不动声色的问道,“拜佛我等晓得,却不知方内人要如何渡众生?”

    韩穿眼睛一亮放言道,“自然是做法事了。只需要全心全意的做个道场,自然消灾解忧,遇难成祥。”

    听到这个有些坑爹的答案,崔伯候脸色阴沉。

    当即他冷冰冰道,“和尚,实不相瞒,刚才我手下的小旗张邦给我说,前面的小路虽然近些,也避人烟,不过途中经过一处兰若寺极是险恶,常有人被树精女鬼所困不得好死。如果你没有什么降妖伏魔的本领,我们何苦去白送性命。”

    王艮听了心中一紧,脸上就带了几分忧色。

    这和尚是他一力坚持要邀请的,虽说不知道他有多大能耐,但是队伍中有个高人心中多少踏实些。他颇有家财,也不在乎那点小钱。只是既然前途险恶,说不得要问清楚,免得被这厮坑死。

    王艮当即逼问道,“法师,你怎么说?”

    王艮怕和尚胡乱夸口,又道,“倘若法师不能降妖伏魔,也请照实说,不要白送了彼此性命。之前付给法师的银钱也无需退还。”

    韩穿诧异的瞥他一眼,一脸的自信,“老板多虑了,小僧自幼修行袈裟伏魔功。这功法既然有伏魔二字,岂能辜负了我十余年寒暑?!”

    众人听得一呆,脸色都渐渐难看。

    他们都不是什么门外汉,就连不太懂武功的王艮也隐约听说过袈裟伏魔功,这只是一门比较高深的武学而已,和真正的伏魔扯不上半点关系。

    聂豹最是耿直,劈手抓住韩穿衣襟就打,“贼和尚,你好大胆子!骗到老子头上!”

    韩穿见他翻脸,略感讶然,却也并不惧怕,大喝一声,“慢来!”当即侧身一躲一拳迎出。这一拳势大力沉,虎虎生风,刚猛处就连聂豹也不敢争锋。

    众人都有些意外,这和尚手底下倒有些功底。

    不过在崔伯候、聂豹这样的行家眼中,这样九分力足的招式虽然吓人却无甚精妙。聂豹人粗夯些,武技上却颇有心得,见韩穿是刚猛地路子,振奋精神化解了这一拳,接着不动声色的改用了小巧借力手段“扑”的一声将他掀翻在地。

    和尚冷不防跌这一跤,正有些吃惊,谁想聂豹闪身到他背后,双臂立刻锁住了他的关节。

    韩穿大意失手手脚受制,他也不挣扎,回头无奈道,“喂,别闹了”。

    聂豹微微冷笑,手上加了几分力气,趁机去他袈裟袖中摸那被骗去的银子。

    谁知那袖中颇宽大,一摸之下竟没摸到底,只抓出一把符篆和一个青绿色的葫芦。

    聂豹瞥一眼随手扔掉,用力将和尚胳膊拧过来,大手将那袈裟袖一撩底朝天倒个通透。

    只听一阵叮当乱响地上竟掉了三四尺高的零碎物事。

    这一大堆东西都是佛道两门零碎的法器,多是符篆、净瓶、葫芦、铜印、铜镜、铜壶、桃木小剑、九截木鞭,还有一些道袍袈裟,替换下的破衣烂衫之类日常用品。那些法器除了拳头大的十七八枚铜印在阳光照耀下闪闪的耀眼,其他都看上去都低劣不堪。

    但东西一多就滥,那铜印想来也不是什么宝贵的物事。

    众锦衣力士看着看着都忍不住咋舌嚷嚷起来,“好家伙!这和尚一人便做得个道场!”

    聂豹定睛一看,没找到那些散碎银子,这才惊觉有异。凭这条衣袖怎能藏下恁多的物事?!

    和尚见有机会,趁聂豹怔愣一脚将他蹬开,接着爬将起来往树林中走。

    那一大堆零碎物事忽然像是醒过来的生灵一样,稀里哗啦,拖拖拉拉叮当响着追了过去。

    那年轻和尚大袖一抖回头大叫一声,“看我的袈裟功!”

    大红的袈裟袍袖倏地绽开,像是一个大红色怪物张开大口,囫囵一裹将东西收个罄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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