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新皇_102、文渊阁(中)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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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2、文渊阁(中) (第3/3页)

效果更好啊?

    所以,原时空高拱决定打压冯保、向皇家孤儿寡母施放压力时,他压根没有自己可能会有危险、会被干掉的思考。他只认为冯保、皇家孤儿寡母必定妥协退让,会退到哪里。他想看看冯保、李太后他们的底线。高拱万万没想到他一出手,就是挑战底线,就会被断然处置。

    高拱认为只要张居正保持中立,他就将立于不败之地。张居正如果帮他,甚至可以把司礼监对内阁的压制取消掉。所以他要张小弟与他共成这千古之奇功万世之伟业。他的这个想法从当时局面看,是成立的是有根据的。而张居正也一直让他保持这种想法,背后却反其道而行之。

    如今高拱的心态则完全不同了。

    与原时空相比较,高仪入阁,他的份量与天家父子不可同日而语。高仪与其说是他高拱的人,不如说是太子的人。南书房立起来后,他与高仪更是必然渐行渐远。

    倒潘没有发动起来,弹高更没有出现朱载垕为他背书一边倒。这两次朝争,他一无所获而若有所失。与原时空相比,迥然不同。

    他的首辅位置是稳当的,张居正现在还争不争这个位置他都要怀疑了。同样,司礼监掌印孟冲的位置,冯保还会去要吗?而南书房的高仪,更是他的盟友且位在他与张居正之下。

    与人斗其乐无穷了两三年的高拱,如今却发现,自己头上除了天经地义的皇家,再也不会有谁还能压他一头了。更要命的是,他甚至也不再需要必须防备敲打压制掌控谁了。没人对他的首辅位置还志在必得。就算他想找人斗,却已经没了对手。

    对张居正来说,如果要抢他的首辅,与他大干一场后,就算抢到手了,他张居正还得干掉南书房(而不仅仅是干掉高仪,高仪走了,还有李仪、刘仪、王仪。因为张居正不可能去接高仪的班)。

    反过来也一样,张居正和他高拱联手干掉、废掉、架空了南书房,然后张居正还得再干掉他高拱。然后还没有完,南书房干掉后,司礼监又恢复原状骑在首辅头上了,他还得与司礼监掌印再奋斗一番。

    对张居正来说,俺还是先歇歇吧。

    他现在唯一的选择是再熬两年或五年,静等高拱退休后他接班。再等小太子长大后南书房功成身退、自动作废。那时候一切恢复原状,而张居正自动已当了首辅。甚至那时候要不要废掉南书房,让内阁恢复到从前的同时,司礼监也重新回到原来,他都觉得两种局面很难确定孰优孰劣。

    其它人?

    等他们爬到张居正、高仪、冯保、孟冲的位置时,或者哪怕是潘晟、陈矩的位置时再说吧。

    高拱这十几天在内阁,因为不知道小太子的各种动作而不象张居正那样深感惊疑乃至痛苦,也因为没有象张居正那样本有定计而深感失落。他只是偶尔忙完了公事,四顾之下忽然发觉再也没有了对手,而常常要体味高手的寂寞。

    宋之韩未得指示连续几天大闹南书房,受了他指点后还是迅速进入疯魔状态,高拱心中也当然有些不爽。但高拱先前的所谓指点与其说是弹压,不如说是放纵。从静观其变,到适可而止,都不是明确叫停。在小太子明确的“关门!放狗!”布置下,高拱的这两次交待,对宋之韩而言更是如同有意放纵。

    更要命的是,高拱在第二次向宋之韩发话时,不知是心中所感还是鬼使神差,曾脑袋放空,想到了《世宗遗诏》。当时脱口而出,才说了“当年世宗遗……”三个字,就觉得不妥,顿了话头,转谈别事。

    但显然,那天的这三个字进入了在场门生的耳朵脑中心中。宋之韩当然不可能放过首辅恩师任何只言片语的提点。几天之后,昨天竟公然在南书房放了出来。

    高拱昨天得知后,震惊之余也很愤怒。他回府得内侄报告后,立刻便想找宋之韩来质问。但他却又担心宋之韩把事儿直接扯到自己身上,彻底弄成了他宋之韩是奉师命而行。最后到底也没叫人派人。

    高拱在家中等了半天,他更愤怒宋之韩如此放大招,居然不来高府汇报请教后续处理。随即,他也感觉到自己对宋之韩有些越来越失去掌控了,甚至开始心中疑惑:宋之韩难道从此真地将视他自己为南书房中人了,而且还要与身在内阁的自己从此成为路人么?

    先前三四月里他与张居正争执时,张居正有次竟直接说到宋之韩的弹章还在他书房中书案上。当时他心中一惊,不能确定张居正是知晓了宋之韩先前弄这些事的风声又几次上过他府上来,于是才这么猜测,不幸而言中。还是张居正对他高府书房里的动静真的了如指掌,连弹章放在哪都一清二楚(张居正:废话,跟你这傻子共事几十年,你今晚是习惯召桃红、还是叫柳绿来侍候,俺也门儿清,八九不离十)。当时他回家后,很是整肃了一通。

    那天他召韩楫程问宋之韩说话,因为事情涉宫中新闻广播站南书房,便做得很保密。明明南书房天天是明放广播,他们师徒几人听广播讨论“南书房之音”还得装成异常保密,身边一个侍候的人也没留。

    高拱对这几个门生还是很放心的,他觉得昨天宋之韩的这个大招,应该不会让外头其他的人能牵扯到几天前的自己那三个字上去。

    他当时本来只是当时随意闲谈时,心有所感随口提到,并且意识到不妥便立刻打住了。他自问自己内心中从来都决无半点让宋之韩去南书房放这么个炸弹的意图。

    那天之后,宋之韩继续天天放炮,高拱也没太在意。

    但昨天宋之韩这炸弹一弄出来,高拱立刻感觉到自己现在沾上了黄泥巴,有些心虚自己只怕洗不脱干系。

    所以他心中很愤怒。

    潘晟张居正两人联手再次来找他谈这事儿,今天面对这两人,他努力保持住过去十几天来一直安心看戏,这事儿全与俺无关的态度时,心中不免又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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