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袍哥会 (第2/2页)
么样。” 讲真,胡阳太了解他们的套路了。 “我……” “兄弟,我大你几岁,多嘴劝你几句,愿不愿意听随你。这人呐,难免有个行差踏错的时候,你还年轻,日子还长,以后什么样谁也说不清楚。只要你肯干,愿意卖力气,两三千块钱一个月的工作总能找到。每个月三四百块的低保拿着是轻松,可这钱一拿,你心气也丧了。你看看你周围那些人,你真想过他们那种日子?他们四五十了,上半辈子都是这么过来的,下半辈子也无望了,你难道也想这样?别人知道你一个大小伙子靠低保过活,还有姑娘看得上你?” 胡阳挂了电话没一分钟,刘倩的电话就打过来了:“阳哥,昨天来申请低保那人刚刚是不是在跟你打电话?” “是啊,怎么了。” “你让他交低保申请了?” “没啊。得,我说半天又白费力气了。” “劝你多少回了你非不听,又啪啪打脸了吧。阳哥,那些人要是有救早走正道了,用不着你费神。” “算了,你帮我收着,这个季度的评议早过了,等我回来再说。” “好嘞。” 安安一直看着胡阳,见他忙完了才问:“爸爸,我们还上去吗?” 胡阳揉了揉他的脑袋:“我们比赛谁先上到山顶,如果你赢了,爸爸就给你讲个新故事。” “好啊!” 安安立刻往上山步道冲去,欢脱得像只兔子。 学士坡正在三江交汇的位置,与会江楼隔江相望,俯瞰三江六岸,本是宋时江城本地乡绅张宗范的私家花园,初时无名。后来濂溪先生周敦颐任职江城通判,见江城一地有万户居民却无州学,兴了办学育人的念头。张宗范得知此事,把花园献出来,又把这山取名为学士坡,与濂溪先生合力,开办州学,并广邀名士文人授课,江城文风兴盛一时。 先生在此著书立说,写下养心亭记,其中“圣贤非性生,必养心而至之”一句,成为“存天理,灭人欲”的理学核心道德追求的直接来源,山上那座普普通通的亭子也就有了养心亭的名字。 宋蒙之战,江城经历战火,养心亭毁于一旦,现在的亭子早非当年旧物,乃是后人重建。亭高三层,黑瓦红墙,通体石木结构。因亭身成八角形,江城人又称为八角亭。
在胡阳故意放水下,安安以领先三步阶梯的优势登顶。日头已有些热辣,安安小脸通红,满头大汗。胡阳把儿子好一通夸奖,拿毛巾给擦了汗,又给换了件衣服。收拾停当了,安安把毛巾接过去:“爸爸,我给你擦擦汗吧。”可一看,他爸连头发丝都是干的,一点汗都没有。 “哇,爸爸你好厉害啊。” “只要你继续坚持每天练习爸爸教你的功夫,你也行的。” “那我要练多久才能像你这么厉害啊。” “爸爸三岁起就跟着祖祖练功,一天不落,爸爸今年二十七岁,你算算爸爸练了多少年?” 安安一算:“二十七减三等于二十四,哇,爸爸你练了二十四年这么久啊。” “对呀。” 安安挥了挥手臂:“爸爸,那我是四岁的时候跟着你练功的,四岁加二十四年等于二十八岁,我二十八岁的时候是不是就有你这么厉害了。” 胡阳捏捏安安鼻子:“傻儿子,爸爸教过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故事,你将来一定能比爸爸强,用不着二十四年就能超过爸爸了。你有没有信心。” 安安用力点头:“有!” “安安!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好半天了!” 安安一扭头,见一个小胖墩从八角亭里跑出来,当时就把脸拉下来:“爸爸,我们走吧,我不想在这玩了。” 小胖墩跑到跟前:“安安,昨天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安安扑到胡阳怀里,根本不搭理他。 胡阳蹲下身跟安安一般高,轻言细语:“儿子,爸爸教过你的,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昨天是明明哥哥不对,熊叔叔已经教训过他了,他也知道错了,现在他真心道歉,你应该怎么做啊?” 安安脑袋埋到他肩上:“可是爸爸,我真的很伤心,一点也不想原谅他。” 小胖墩听了这话,两只小胖手揉搓着衣角,委屈巴巴道:“安安,我真的知道错了,昨天爸爸把我屁股都打肿了,现在还疼呢。” “这会儿知道疼了,你就是活该。我跟你说,如果你这回不把你的臭毛病改掉,幼儿园你也别上了,一个人品行不好,读再多书也没用。” 一个看着和小胖墩长得有七分像的大汉走过来,一开口就让小胖墩抖了三抖。安安转身,喊了声熊坤叔叔,又抱着胡阳不说话。 熊坤道:“安安,是叔叔没教好明明哥哥,把他惯出一身的毛病,叔叔给你道歉。” 胡阳拍了拍儿子,安安这才把身子转过去:“熊叔叔,这事不是您的错,您不用给我道歉。我也可以接受熊明明同学的道歉,但我暂时还是不会原谅他。” 熊坤笑道:“没事,你这么说叔叔心里已经好受多了。臭小子,还不快点带安安弟弟去玩儿。” 小胖墩这才近了两步:“安安,后面有片桔子林,我和爸爸带了一头小羊和一头小牛上来,都栓在那儿,可爱极了,我带你去。” 安安终于点头,胡阳嘱咐了几句,看着两个小家伙一起离开,总算松了口气。 “对不起啊兄弟,也不知道这小子在哪儿捡来的混帐话。昨晚上我把他狠揍了一顿,你要是不解气,再上手揍一顿也行。” 胡阳摆摆手:“坤哥,明明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能不知道他的性子?你以后也别有事没事就动手,真打坏了,嫂子非找你拼命。” “还说呢。昨晚上你嫂子一听说这小子干的事,把她气得,差点从市里面赶回来亲自动手。”熊坤说完又问道,“对了,昨晚上你问我廖瞎子这半个月的行程干什么?他惹到你了?” “我昨天从公安局得了个小道消息,白鹿山出事那天廖瞎子也在现场。” “他在!真的假的!” “处警民警亲眼所见,应该错不了。我还听说死那人是自愿跟人签了契约,用命祭山,给他老母亲换个安乐晚年,执法局和修行报也是默许了的。既然如此,这事肯定有人主持。你说过廖瞎子是神算门的弃徒,我就想主持人会不会是他。” “消息来源可靠吗?” 胡阳摇头:“坤哥,你们袍哥会是江城最大的地头蛇,廖瞎子又是你们袍哥会的人,这事到底是不是他干的,你们应该自己查而不是问我。坤哥,这事别人怎么处理我不管,但我社区两条人命搭进去,于情于理我都要一个解释。” 熊坤沉声道:“先前山城总堂被人上门踢馆,这大半个月所有人都在那边忙活,家里看顾得就少了些。你放心,这事出在江城地界上,不管是不是我们袍哥会的人坏了规矩,我都给你一个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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