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万丈雄心漫天尘9 (第2/2页)
来请,说是晚宴已好,众人都等着。想想这事可能一时半刻都说不清,就此作罢,以后另寻机会再说,于是都去用餐。 晚宴菜色丰富,只是卜易司刚才已吃的差不多,所以吃的极少。苗廷进这几日都醉心于那篇《不老论》,只是随意下箸吃上几口。是故,直至结束,也没有苗一诺说的情景发生,众人只是一味吃食。虽然有些奇怪,气氛过于安静,众人还是吃的比往常开心。 末了,反倒是苗绍奇开了口,道:“我见卜公子吃的甚少,是嫌我家饭菜不好,有所怠慢么?” 卜易司正在思索那《不老论》的一些事情,有些走神,听闻此句,手中茶盏差点打翻,那杯中热水极为guntang,忍着痛慢慢放下,答道:“回苗侍郎,贵府菜肴丰盛,用料考究,形香俱全,足见盛意拳拳。只是刚才在吏相处,晚生一时嘴馋,多喝了点茶水。晚生肚量有限,所以纵有美酒佳肴,也难以装下。” “爹!” 苗绍奇突然发难,没有占到便宜,一击即收,无视女儿的神情,又道:“听说,卜公子研修已近四年。又闻,故日卜公子一年连过几级,天赋极高,多有人赞。为何迟迟不肯出仕?是否江郎才尽,羞于见人呢?” “爹,你欺负人。女儿不理你了。”苗一诺转身离去。 这时,苗廷进也从沉思中醒来,道:“绍奇,不可以大欺小。” 卜易司被人击中软肋,如同蛇拿七寸,没法反驳,只好艰难无比地坐着听训,途中瞅着个空隙请辞而去,顾不上诸多礼数。 卜易司气愤而走,这相府如此之大,曲曲折折自然迷了路,他进来时有人带路都晕头转向,何况此时。想回去找个人带路,又不想见那个人,只好愤然前行。想着算学上说,两点之间直线最短,这相府又不是无尽海洋,即使再大,直着往前走,总能快速走出去。只是没走几步,赫然是一堵墙;转开几步,重头再来,面前又是一片林;几下折腾,仍是徒劳。
噗嗤一声在黑暗中响起,旁边拱门后飘起一片亮光,是苗一诺提着灯来送。 卜易司顿时明白,她那时离开一直未走远,自己离开又在暗中相随,那自己刚刚那些傻样自然全看在眼中,不由脸上羞色连连。幸好此时天黑,夜幕遮盖,也少了尴尬。 两人夜中行走,一路无语,卜易司隐约觉得这路比来时还有些长。良久,终于出了门,卜易司长长吁了一口气。 “易司,对不起。爹爹不是有意的。”苗一诺的声音隐隐有些失落。 “我明白的,一诺。多谢邀请,今夜难忘。”说着,卜易司做个苗一诺学吏相说话的神态。 两人相视一笑,依依作别。 次日,卜易司拿着一叠手稿气冲冲地跑到杨修文的面前,把文稿甩到他的桌案上,怒道:“姓杨的,这是怎么回事?” “卜易司,注意你的语气,我是你的上司。”说着,杨修文慢条斯理地拿起一页文稿看了几眼就放下,道:“什么怎么回事?” “那篇《不老论》与这上面的基本一致。你无耻。” “哦,那个。”杨修文轻蔑地看着又发酸气的卜易司,道:“我问你,我算不算你的老师?” 卜易司一想,点了头。 “我告诉你,整个研修院我最大,我还是你老师的老师。你应该谢谢我,我伯乐识马,将你的这破烂变成宝贝,你不知道多少大人喜欢看。” “不过,你是气上面没写你名字么?你知道的,本官要管你们这么多人,事务繁忙,难免有些错漏,比如这上面忘了一个名字。”杨修文侃侃而言。 卜易司气不过,又从身后拿了一大堆的文稿,道:“是一篇么?你看看,大家伙看看,这篇,还有这篇?” 杨修文见状脸上一红,有些恼怒,道:“卜易司,你放肆。你做研修,是谁养着你,是流泽国的全体子民,你吃的用的还有你们炼丹损坏的,统统都是。你做研修所得是为国为民,将来入朝为官也是为国为民,你自己将那么多民脂民膏的所得弃之敝履,已是不该,我将之发掘出来,早日造福百姓,难道有错。” 杨修文越说越理直气壮。 卜易司一时词穷,只骂了句无耻,愤愤而去。 原来,杨修文借考核为名、以探讨之便,取了卜易司的众多手稿,重新誊写,每逢上司有所求,署上自己的名献上。此事杨修文已准备多时,几月前方有进展,深获一众大人好评,已同意他升迁侍郎。此时卜易司闹上门来,大白于世,生怕一番心思付诸流水,还要担心贬斥,自是大发雷霆。 翌日,杨修文想着找卜易司和解,最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许些利益,各得其所。没料想,一到卜易司住处,已是空空如也,只留一封书信,封面写着“杨公修文大人台谨”,似乎料到他会过来,打开一看,寥寥数字。 “天道循环,报应不爽。” 卜易司竟然是就此飘然离去,不理研修,不念考核,不想入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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