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刘相公小女女儿喜结良缘 (第2/2页)
郎官又是整日里在一起厮混的发小,新娘子没有过多的忧虑没有过多的哀伤,没有擦鼻啼抹眼泪儿高高兴兴的上了轿子。 轿夫们庆幸掌柜的,今天揽了个俏活儿,两亲家,是同村儿,肩膀子和脚板子,可以少受好大累,但是人家好吃好喝伺候着咱,还拿着人家钱,就应该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轿夫们的头儿,发了令,轿子顺着大街绕村子一周,慢慢地走,细细地吹打,让新人充分享受到做新娘子的滋味儿,轿子到了二小家,二小家鞭炮齐鸣,然后拜天拜地拜高堂,把新人送入洞房。 把新人送入洞房后,就是招待客人们大吃八喝了。 延庆的席面很是讲究,先上馃茶(延庆人管点心叫馃子,和茶水),撤了馃茶,上四个占菜碟子(小碟里边放着咸菜),上完四个占菜碟子,上四干、四鲜、四冷荤,四干是,核桃仁、粟子、花生、瓜子、大枣,之类;四鲜是海棠果、柿子、桔子、酸槟子、苹果,再高级一点儿的,还有上香蕉的,但决不能上梨;这四冷荤是,猪头rou、肠、肚、口条……;再上就是热菜了,四个大碗,四个大碗里盛着,松rou、扣rou、米粉rou和大碗炖rou;然后再上四个小碗,小碗里盛着“油饹吱”、油豆腐、海带丝子、酸渍菜烩粉条子,这些菜,虽无鸡、鸭、鱼,但却也让人吃得舒舒服服。 那阵子没有现在的大圆桌子面,“抓家具”的抓来的是日常家庭用的,“炕八仙”和“地八仙”,“堂客”孩子们,围坐炕八仙桌边,“官客”围坐在地八仙桌边,堂客和孩子吃着喝着,在烧糊了炕席的炕上来回的挪着屁股,官客们,本来已经喝了几盅二锅头,从里到外冒着火,此时被“二踢脚炉子”的火苗一照,一个个红头胀脸。
这真是那阵儿有那阵儿的乐呀! 刘老大虽不是这村儿的老户,但人老实、人缘好,又加上儿子高中了秀才,大家伙儿不知道这孩子将来要有多大出息,想扒阶的、攀高枝儿的,这正是个难得的好机会,因此不管平时说得上话儿的,还是说不上话儿的,都来“出份子”了,刘老大给儿子办的喜事坐了有四五十桌。 有那么一句老话是这么说的:“三十年前看父敬子,三十年后看子敬父。”这句话的含义是,“三十几岁的父亲如果有权有势,别人看着父亲的面子,对其子要恭维,要夸他、捧他,要尊其为“少爷”;而当儿子长大成人,事业有成,其老子当然要在三十岁以后了,人们看着儿子的面儿要恭维老子,称老子为“老太爷”了。 刘相公中了秀才后,刘老大的社会地位“噌”的升高了一大截,人们在老远就够着刘老大说话,尊“刘老大”为“老太爷”。 刘相公新婚燕儿,本来青梅竹马,又加上朝夕相处,新婚的日子当然甜蜜。 刘老大已娶了两房儿媳,大小子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二小子是秀才,媳妇长在先生家识文断字,两个小俩口儿文化教养不同,收入不同,时间长了没有马勺不碰锅沿子的。 刘老大俩口子一商量,趁着他们还没红脸,把家给他们分开,分家另过,不用谁说谁,也不用谁管谁,想吃干做干,想吃稀做稀,吃好也好,吃赖也罢,由自己的本事决定,不用怨天尤人。 刘老大把全家聚在一块,开了个会儿,老辈子人是家长制,一言堂,老爷子一句话就定了乾坤。 东屋归老大,西屋归老二,各分三亩地,剩下的四亩地和三间北屋归老三,老俩口跟老仨一块儿过,因为老仨还没结婚,老仨多分了一亩地,写了分家单,立了字据,大家吃了一顿团圆饭,就各过个的去了。 分了家后,各过各的日子,各打各的“小九九”。大小子该种地种地,二小子该念书还念书。 刘相公上州里的儒学念书,得到了科班先生的精心指导,学业更上一层楼。 斗转星移,转眼二年已过,刘相公刚入学时是附生,经过岁试,已升为增生,经过了科试,又升到了廪生。 延庆州衙,向来尊师重教,注重培养人才,教化黎民,乐善好学。对于秀才每年都有一定的奖励,对于秀才之中的拔帽儿者——廪生,更是刮目相看,每年都有十两银子的犒奖。 廪生再经过一年的学习,就可以参加乡试,可以考取举人了。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