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槐树下走出来的人_第六十六章两个姥爷两样脾气亲变远远变得亲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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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六章两个姥爷两样脾气亲变远远变得亲 (第2/2页)

作霖极力抵制孙中山的主张,使孙中山赴北京之旅的愿望落空,而极度伤感,使肝病转剧,于一九二五年三月十二日不幸逝世于北京。

    三月十九日由协合医院向中央公园移灵,沿途有十几万人,到处是花圈挽联,前面有警保人员开路,接着是庞大的军乐队,之后是几万名各界代表,随员和旅华人士,后面是亲属百余人,亲属后面是灵柩执幡,宋庆龄乘青玻璃马车,随柩而行,走在后面的是一队护兵,沿途有三架飞机缓慢而行,在上空撒着孙中山的遗像,在前门的马路上每隔五分钟就要鸣放礼炮一响。

    一九二五年那个十三岁的孩子,“我的大舅”在北京生活了三年,他已经十六岁了,总在庙里给人帮忙,那总不是个长法儿,他又去“买卖家”干了二年学徒,然后又去西北军当了兵。

    有一次,船载着当兵的过河,忽然狂风暴雨大作,有许多船被狂风大浪打翻了,我大舅心里默默的祷告着:“我可没打爹骂娘啊!我可没打爹骂娘啊!”我大舅他们坐的这条船,居然没有翻,从那以后,他想念爹娘了,到了二十岁那年,因长官勀扣军饷部队哗变,他跑回了家。

    他穿着长衫,提着皮箱进了屋里,叫了声娘,娘坐在屋里想儿子正怔怔的发愣,猛听得响动,抬头一看,看见眼前站着个柱天柱地的大小伙子,她不相信这会是自已的儿子,等她的儿子握住她的手又叫了两声娘,她才如梦初醒,知道了站在面前的,就是自己那朝思暮想的儿子。

    未走之前定的媳妇还在等着她的儿子,她给儿子完了婚,从此以后,儿子再不跟老子吵架,老子也不再跟儿子不依不饶。

    我的这个跑失了,又回来了的这个大舅的父亲,我的这个姥爷,心地特别善良,我母亲结婚了,他知道我母亲家里,只有一个寡妇娘,和一个九岁的弟弟,主动承担起了,接送我母亲回娘家的任务,她说:“即使给我吃高梁面揪疙瘩,我也得接送‘三头’(三头是我妈的小名)。

    我的这个姥爷家住在八达岭北十里地的营城子,离西拨子火车站二里地,每次接送我母亲,他都从这里上下火车。

    这一次,我母亲在娘家住有一个月了,已经到了六月,三天两头儿下雨,世面特别乱,闺女出聘了,就是人家的人了,可千万不能在我这儿出什么差错,我姥姥心里非常着急,想把闺女送走,可是南大河(妫河)已经发大水,桥已经冲垮了,自己一个妇道人家,没有趟水过河那个能力。我姥姥捎书带信给我这个姥爷,让他把自己闺女送走。

    姥爷接到信,从营城子赶着小毛驴子来到临河,临河南大河的桥已被冲垮,河面,由原来一丈多宽变成了现在的三丈多宽,人们在三丈多宽的河面上又搭起了新桥,所谓新桥,不过是河床打起了几根木桩。在木桩上又担了几根木头,在木头与木头两边又捆上了栏杆,由于担着的木头不是那么笔杆腰直,木头与木头之间经常有脚可以杵进去的窟窿,人可以跟上边走,牲口跟上面是走不了的。

    姥爷拉着驮着我母亲的毛驴子来到南大河,让我母亲从桥上走,她上了“桥”,瞧着脚底下的木头,每落下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的,唯恐自己的脚杵进“桥”窟窿里。

    而姥爷不能从桥上走,原因是姥爷还牵着一头毛驴,因为桥窄,毛驴又不会择道,驴蹄子要是杵进“桥”窟窿里,这麻烦可就大了,他把裤腿挽到大腿根儿,把袄脱了顶在脑头上,拉着小毛驴子一步步走进河里,河水已经到姥爷胳肢窝了,小毛驴子昂着头,只露出两只鼻孔和两个耳朵它似乎是游过来的。

    我母亲看着姥爷,大声叫着:“伯伯,小心点!”姥爷虽然听到了我母亲的叫声,但是他不敢回答,只是聚精会神的往前走,他怕稍一走神儿,被水打倒冲走。

    三丈长的桥,母亲终于提心吊胆的走过来了,姥爷也拉着小毛驴子从河里走上了河岸。姥爷像个落汤鸡,裤子顺着大腿拉拉着汤儿,小毛驴子身上的毛紧紧的贴在了驴身上,油光光的,小毛驴好像小了许多,姥爷拧着裤子上的水……

    爷俩走了二十多里地到了营城子,把毛驴子放到家里,在西拨子上了火车,在南口下了火车。

    南口火车站再不像从前那样热闹,卖东西小贩们的叫声没有了,接站的脚力们没有了……老百姓们听说要打仗了。

    姑娘新结婚都思恋着娘家,在我母亲新结婚那几年里,接送我母亲回娘家,几乎都是我这个姥爷主动承担的,他没想别的,只是心痛,我姥姥、我舅舅和我母亲这孤儿寡母。

    而我二姥爷虽然是我母亲的亲叔叔,他却没有接送过我母亲,他读的书多,做过买卖,当过先生,心里装的事儿多,他自尊心强,脸皮子薄,当初就不同意她侄女给人家去做小,他不想看到他侄女嫁给的那家人对他不屑一顾和鄙夷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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