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靳二爷命小福薄叔伯侄肚量狭小 (第2/2页)
骆驼店,但在民国初年,先有了京张铁路,后有了京绥铁路,用骆驼运输的人越来越少,骆驼店的买卖也就萧条了下来,家里不是富贵的家庭,姑娘又脚大脸丑,当姑姑的一惦量,半斤对八两,就把我叔叔和我婶子撮合在一块了。 如果不是我叔叔有麻子,如果不是我叔叔贫穷,绝对不会要我婶子,如果我叔叔家里总是贫穷,这日子也能凑合着过,可是穷富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化,我叔叔后来当了工人,家庭有了固定的收入,到南口去上班儿,又在外面,看到了那么多花花绿绿的女人,他越来越看不上我婶子了,越来越觉得我婶子太乏味。两口子成天打架,我奶奶也看出来端倪,儿子的亲事是自己一手cao办的,让儿子把媳妇休了,自己打自己的脸,况且老大媳妇是自己让休的,自己给老三媳妇气受,没气走媳妇,倒把自己儿子从这个世界上气走了,如果再让老二把媳妇休了,街上的人会说自己什么呢?谁还敢再登自己这个家的家门呢? 她思来想去,想出一个万全之策,她在本村给儿子踅摸了一个风sao的娘们,让自己的儿子消遣,这个娘们的男人叫刘sao头,刘sao头媳妇年轻漂亮,走起路来屁股一扭一摆,眼神飘来飘去,说话撩拨人心儿,村里的光棍汉十之八九都得拜在她的裙子下。 我叔叔自打有了刘sao头媳妇再不回家,跟人家吃,跟人家睡,我叔叔从此没了气,可我婶子气得像个疥哈蟆,找婆婆闹,找男人闹。擦 找婆婆闹,婆婆骂道:“你个骆驼黑子做的!你不尿泡尿照照你那个影儿!你配得上我儿子吗?”找男人闹,闹一次打一次,闹两次打一双,这样闹来闹去,打来打去,把婶子的脾气闹没了,打没了,对于现实无可奈何的认可了。 叔叔整日往刘sao头家跑,那是说叔叔有钱的时候,当叔叔无钱了,再上刘sao头家,刘sao头媳妇招待叔叔,自然不像以前那样热情了,刘sao头也拿斜眼儿看他了,叔叔自觉没趣儿,只得猫老归山了。 叔叔和刘sao头媳妇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么近乎了,他(她)两个说了好多好多体己话儿,在这生离死别之际,两个有情人,该说的都说了,该道的都道了,刘sao头媳妇看着靳二爷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不想让靳二爷浪费体内已经存在不多的能量,不再跟他说话,只是攥住他的手,靳二爷在冥冥中已经知足了。 靳二爷媳妇自出了家门,不敢怠慢,到了地里,紧抓慢挠摘了一口袋豇豆,气喘吁吁地扛了回来,放下豇头,风风火火跑回屋里,来看自己的男人。
刘sao头媳妇,看到主家回来了,叫着靳二爷的名字说:“宝贵啊,你好好养着,我该回去了”。靳二爷,在冥冥之中,听到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呼唤着他,奔望乡台的路刚走了一半又折了回来,睁开眼,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让他梦幻情牵的女人,然后无奈的合上了眼睛。 靳二爷媳妇,看到自己男人,原本痛得扭曲的脸,慢慢舒展开了,她大声疾呼着:“他叔叔!她叔叔!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睁开眼睛看看我!豇豆给你摘回来了!豇豆给你摘回来了!”可靳二爷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人是不行了,大家七手八脚给靳二爷穿着装老衣服,穿完装老衣服,终于靳二爷最后那点能量使尽了,一口氮,卡在嗓子眼里,气儿再也上不来了。 媳妇号啕大哭,虽是一辈子无有恩爱,但总是原配夫妻,割不断、剌不断、翻了正、正了翻。 此时靳大爷,把“先生”也请来了,靳大爷看着弟弟直挺挺的躺在床板上,流出了眼泪哭道:“兄弟啊!让你等着哥哥回来!让你等着哥哥回来!你怎么不等哥哥回来你就走了呢?”。 人死了,活着的人,给准备棺材,忙活后事,关南的小老百姓办丧事是三天,亲族当户都来了。 靳二爷一生无子女,谁给二爷打幡呢?为了了落实打幡的人,靳家闹翻了天。 按道理来说,靳二爷无子女,打幡的首要人选就应该落在靳大爷儿子头上,可此时靳大爷的儿子刚刚百天,锣鼓一敲,人们一嚎,靳大爷怕吓着儿子,舍不得让他去打幡儿,而且此时刚刚百天的孩子也扛不了幡,摔不了丧盆子。 有亲儿子亲儿子打幡,没亲儿子,侄子打幡,如果没亲侄子就得叔伯侄子打幡,如此一来,打幡的任务就落在了前面书中说过的靳大爷叔伯哥哥的儿子头上了。 旧时有不成文的规定,谁为死人打了幡儿,亡人家的产业也就归谁了。 此时靳大爷叔伯哥哥的三个儿子都长大成人,老大已有四十岁了,老二因家贫当兵去了,老三有二十五岁了,而老大还有三个儿子也快要长大了,当初他们老爷子总想着靳大爷的产业,而没得到就合上了眼睛。而靳大爷今天有了儿子,靳大爷的产业肯定他的叔伯侄子得不到了,而靳二爷无子无女,如果他的亲侄子不去打幡,就理应他的叔伯侄子打幡,如打了幡,靳二爷那三间西屋和几亩薄地,也就理所当然的落在了打幡人的手中,靳二爷的两个叔伯侄子暗自高兴。 靳二爷两个叔伯侄子知道这个理儿,而靳大爷也知道这个理儿,如何不让弟弟那点产业不落在旁人手里,靳大爷绞尽了脑汁在琢磨这个事儿。 琢磨来琢磨去,不知是谁给靳二爷的媳妇支了点子还是自己脑袋瓜子开了窍,她腾的站了起来义正词严的说:“谁让我没给我老头子生儿育女呢?我去给我老头子打幡!” 本来两个叔伯侄子正暗自高兴,眼看着三间西屋和几亩薄地将要到手,叔伯婶子的一句话无异于给了他们当头一棒,热火盆子上浇了一瓢凉水。 叔伯侄子老大“噌”的火起,把自己戴的孝帽子撕了,把孝带子扔在地上,命令他弟弟和三个儿子把孝帽子和孝带子都扯了解了,扔在地上,愤愤不平的,骂骂咧咧的带着他的人走了。 人们看着他们的举动,张口结舌,惊诧着,怒视着,无奈着,一阵sao动,窃窃私语后又平静了下来。 人们看着靳大爷叔伯侄子一家人的举动,想到,“这家人对这个事儿看得太重了,恐怕人家不会就这样善罢干休。”为了防患于未然,有人想出了一个万全之策,让靳二爷的媳妇,抱着她刚刚满百天的侄子,让他的小手摸一摸幡儿,摸一摸丧盆子,他婶子替他把丧盆子摔了,把幡儿打了,这也算亲侄子把丧盆子摔了,把幡儿打了,这样一来,将来靳二爷那三间西屋,和几亩薄地,就会无可争议的落在靳二爷亲侄子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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