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槐树下走出来的人_第六十三章霍玉瑛不懂礼数老栓头爸说嘴打嘴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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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三章霍玉瑛不懂礼数老栓头爸说嘴打嘴 (第2/2页)

栓头,这老栓头长得丑陋,黑黑的皮肤长长的脸,脸上还有些麻子,水蛇妖,走道撇了着个罗圈儿腿,老栓头为何长得如此丑陋,其实这也不是一朝一日造成的,老栓头往上数三代贫穷,三代都给地主扛长活,房无一间,地无一垄,三代贫穷的结果使三代人都没娶着好媳妇,三代丑媳妇的的基因积累影响到了现如今老栓头这摸样。老栓头的父亲也曾辉煌过,那是在刚解放土改的时候,土改时老栓头的父亲当着村里主管生杀大权的贫农协会主席,本来按他家的情况可以分几间好房,但他由于廉洁,没要那几间好房,一块儿搞土改的同事,没有让他吃亏,又多分了几亩地给他,又分了他一块儿空庄户地,土改后,他在分的土地上辣了些树,在空庄户地上压了两间小土屋,这也算有了房子。

    老栓头的爸爸年轻时为了生活学过许多手艺,他会瓦匠,会造厨,土改过后,生活归于寻常,他除了种地,业余有瓦匠活儿的时候干瓦匠活儿,有红白喜事的时候去给人造厨,生活过得也是美不吱儿的。如果总是这样,这书也就没法儿往下写了,老栓头父亲在这灶厨和做瓦匠活儿的期间有两次不快的事情使他一病不起,他死了,使老栓头一家从此跌入了深渊。

    刚过土改,福兴庄一家半工半农的家家儿娶媳妇,老栓头的爸爸受请当大厨,主家让大厨列买菜的数量,大厨问主家办多少桌,主家说是三十桌,主家按照大厨所说数量购置好了菜,一切按部就班进行,戚越来越多,菜消耗得越来越少了,到了晚上三十桌业已坐完,按说厨子就应没事了,此时当工人的父亲工厂又来了一拨工友,掌事儿的一声吆唤:“张老爷们瞧盘子!北屋客菜四桌!”

    这大厨着了急,环顾四周,四周空空,这大厨咬牙跺脚言道:“吃!吃!吃!吃什么?吃我呀?”掌事的一再到厨房催促上菜,可是他没米下锅,他捡起了扔到筐子里的那些白菜帮子、萝卜皮,重新又剁了剁,洗了洗,炒了一炒,端上去,坐席的吃来吃去只有这些白菜帮子,萝卜皮,不免骂骂咧咧,“这是席吗?喂猪哪?把厨子找来!”厨子不敢露面躲到茅房里。老栓头爸爸造了多半辈子厨,没遭过这砢碜,说来也不怨他,是主家的亲戚来多了,但谁不愿意听好话哪?谁愿意听数落哪?老栓头爸爸过了这事儿后,做做实实在家躺了三天三宿也缓不过劲来。

    这件事没过多久,又出了一档子事,给老栓头爸来了一个回勺,这次事情他没法推脱,这次是真真正正要了他的命。

    老栓头爸爸在旧社会当过瓦匠,新社会了,土改时当过非常辉煌的贫农协会主席,土改过了,虽那职务卸了任,但那光环还在,村里有人磊墙盖房,都愿意请老栓头爸爸,因家里动土木之工,必然要打酒买菜管这干活之人吃饭,谁都愿意借这机会巴结一下辉煌过的人,因不知哪天这人又会辉煌起来。

    这一天,福兴庄一家盖房,老栓头爸爸被请了去,山边子盖房,墙是石头垒的,老栓头爸爸把着一个山花墙的外墙皮,一天的功夫,山花墙垒齐了,太阳也落了,掌做的,招呼干活的人下绞手架,该吃饭了。大家洗手洗脸,围拢桌旁落坐儿等待吃饭,没上菜之前免不了要闲话几句,自然是各有个的说辞,说辞无非自己过去的辉煌。中国是礼仪之邦,虽经多次改革,也改皮改不了瓤儿,集体场合说话,总是谁的官大,谁就最优先有话语权,大家都捧着老栓头爸爸说话,庄户人家有什么好说的哪?围在桌子周围的大辈儿小辈儿七嘴八舌言道:“今儿谁垒的墙齐呀好啊?谁也没有咱老主席墙垒得齐,你拿眼一穿,像案板儿一样!”又一个言道:“比案板还平哪!简直像刀儿切的似的!”老栓头爸接过茬儿头言道:“这不算什么,解放前二年,我给东村财主张扒皮盖房,人家那房,比咱这房高啊,高有两倍,那墙才要手艺哪?差了一点儿也得塌呀!”大家说着话,酒菜都摆齐了,主家紧让着喝酒吃饭,自然老栓头爸爸坐上岗,老栓头爸爸酒盅子端起,大家一起端起,老栓头爸爸把一盅酒仰脖刚饮下半盅,呼隆隆,只听一声响,把大家都吓得愣住了,主家着急,到盖房处观瞧,刚垒起的墙塌了一截,喝酒的都含糊了,都怕是自己垒的墙塌了,撩下了酒盅子去瞧塌了的墙,一看,谁垒的也没塌,唯独老栓头爸爸垒的塌了。老栓头爸爸一看,满脸煞黄,没回饭桌,从塌墙处就回家了,回家撩在炕上不言不语,自那以后,老栓头爸爸一病不起,不多时日就命归黄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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