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冷水浇头 (第2/2页)
头一转冲着愣在一边的十七八岁的小子吼道:“废物!去!把他的嘣棒子花机抱走,让他小子再嘴硬!” 黑二愣见有人要抢他的嘣棒子花机,急了,张嘴嚷道:“犯抢喽!犯抢喽!青天白日犯抢喽!抓强盗啊!抓强盗啊!” 黑二愣的大声呼叫惊动了不少看热闹的,不一刻,就围了一大圈子人,黑二愣不怕人多,越人多越叫唤的厉害,大声嚷着:“大家看哪!在我们这社会主义的大家庭里竟有这样的败类,大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竟敢拦路抢劫!天下还有公道吗?天下还有公理吗?即使是改革开放了!这抢劫也是违法的啊!救命啊!救命啊!快来人救命啊!” 黑二愣的不依不饶的大声呼叫,引起了看热闹人的sao动,不免七嘴八舌嚷嚷了起来:“怎么回事啊?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说什么!别拿人家的东西啊!” 那女人言道:“不是我非要他哪个破铁嘎达!是这个小子太缺德啦!他张嘴一个山药蛋,闭嘴一个山药蛋,太损啦!这还在其次啊!别人嘣棒花儿是两毛钱一炉,他非要五毛钱一炉!我不给他五毛,他说省了那三毛钱给我娘抓药去!你们说说他缺德不缺德啊?” 黑二愣吼道:“不是这么回事!一切缺德的话都是她先说的!是她先说的我多要了那三毛钱留着给我娘抓药去,我才回了他这么一句!她要不说我是关南的烂白薯!我岂能说她是关北的山药蛋!” 那女人言道:“他先说的我!” 黑二愣回道:“她先说的我!” “他先说的我!” “她先说的我!” 俩人互不相让,各捡有理的说,你一句我一句掐了起来。 站在一边好事的看到双方弄得不可开交,跑到大队部把大队干部找了来,大队干部是个五十几岁的老头儿,拨开人群走到这四个人面前,言道:“甭管谁先骂谁后骂的!有理说理!没理更不能抢人家东西?自由主义无政府啦?都把手松开!反天啦!” 来者是这个村的大队长,女人的儿子先撂下了嘣棒子花儿机,女人的男人也松开了揪着黑二愣脖领子的手,黑二愣也相应的松开了手。
“你是嘣棒花儿哒?”大队长指着黑二愣言道。 黑二愣说:“我是嘣棒花的?” “关南人吧?” “关南人。” “不许说瞎话!是你先骂的她还是她先骂的你?实话实说!” “大叔啊!我家是三代贫农,不会说瞎话,确实是她先骂的我。” “说说前因后果!” “大叔,我来到咱们村儿,吆喝起了嘣棒花儿,她就出来了,问我多少钱一炉,我说五毛钱一炉,她开口就骂我说多要那三毛钱给你娘抓药去!我就回了她一句,你省了哪三毛钱给你娘抓药去!然后他就回去叫人,叫出了这个爷俩儿,一个打我,一个抢我的嘣棒子花儿机,您说说这不是强盗吗?这可还没出北京市哪?怎就闹起土匪来啦?” 大队长对着黑二愣言道:“为哪码说哪码!不要打击一大片!”然后转脸对那三口子言道:“是这么回事啊?你们说说?” 男人言道:“以前的事我不知道,我就听我女人说了,街上有个关南的嘣棒花儿的烂白薯黑小子张嘴就骂人,我们爷俩就跟着出来了,就和他支绷起来了。” 女人还要言语,大队长言道:“这事儿甭细说了,我心里明白啦,做买卖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人家要五毛钱一炉,你愿意嘣你就嘣,你不愿意嘣,你就走人,你干吗骂人家呀?”那女人低下了头。 大队长转脸对黑二愣又道:“我们这里嘣棒花儿的官价确实是一炉两毛钱,你们关南是五毛钱,人家给你两毛钱你可以不嘣!你干吗出口伤人哪?做买卖是和气生财,你钱没挣上,却要跟人家打起来,你这还做买卖哪?我劝你还是回家种地去吧!大家闪开,让他走吧!” 大队长说话嘎嘣六脆,没向着张三也没向着李四,三下五除二,不偏不倚各打二十大板,如此痛快把这事就了结了。黑二愣还要说什么,大队长向他扬扬手言道:“别说啦,再说还是哪套,走你的吧!” 黑二愣兴冲冲的来到了延庆,头一站就被浇了一瓢凉水,灰溜溜的推着自行车走出了这个村子,奔哪儿去呀?黑二愣看着头南头北的大道,琢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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